下腹部的伤口黑洞洞的,仿佛能看见蠕动的内脏。
翻白的皮下脂肪和鲜红的肌肉生长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着。
像植物的幼芽,伸出触须探索,寻找着彼此。然后互相交织,织成新的血肉。
她披衣而起,三五分钟内,她的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
右下腹只剩下衣服上的破洞,她的腹肌紧致、线条流畅,白皙的肌肤上还黏着血。
麻药的缘故,白新影不知不觉晕了过去,可即便在梦里,脑海里也重复放映着这诡异的一幕。
这如果不是变戏法,就是遇见鬼了。或是自己在做梦?
耳边响起清冽的女声,“汀兰姐,他长得好帅啊!”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戳了戳。
“怎么长的?皮肤好白,睫毛好长,连眉毛也跟画出来似的,一根出格的都没有。”
芳蔼蹲在地上研究,手指戳着下巴。
“呵,臭皮囊罢了!中看不中用!”鹤汀兰走了过来,神情冷漠倨傲,抬腿就向他的身上踩去:
“诶,起来,赶路了!”
白新影被踩醒了。
眼前的景色是一张白皙清秀的脸。
“嗨你好,我叫芳蔼,芬芳的芳,和蔼的蔼。”
她挥手和他打招呼,笑眯眯的,“'焚椒兰之芳蔼兮!'的芳蔼!”
“叫我小蔼子就好啦!”
白新影警惕的向后退去,翻身坐了起来,“好的小蔼子!”
他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绳子己经被解开了,这是个好消息。
芳蔼很友好,继续介绍:“哦这位叫鹤汀兰,'岸芷汀兰,郁郁青青。'你叫她汀兰姐就好了!”
“你不要害怕,虽然这种情况你害怕也正常,但你害怕也没用……”
又她自顾自说了一大堆话安慰他。
白新影感觉她在说废话。
“你叫什么名字呀?”她问。
……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一条河流横亘于山脚下,水流湍急,向东奔腾而去。
两匹骏马在河岸边饮水。
荆棘丛生,周围荒无人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山高路远,车子肯定开不进去。诶,会骑马吗?”她问白新影。
白新影不答,略过鹤汀兰的脸,看向她身后的温米。
一上午,他找尽机会和他讲话,试图问个清楚。
可温米始终对他视而不见。
两个女人,一个喊温米老板,一个喊爸爸,到底什么情况?
莫非这两个女的有什么特殊癖好,一个缺老板,一个缺爸爸。所以到处找人……
可温米一点也看不出是被她们胁迫的样子,反倒真像是她们的上级。
温米短时间内性情大变,所以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的样子,是装的还是……
还有抓自己打算干嘛?
一时间,太多迷惑。
“宝宝~昨天怎么没首播呀?”
“宝宝,好想看你跳钢管舞啊!”
“宝宝,听说你那里发生了杀人案?你现在在哪里?”
……
手机上是一百多个未接电话,99+的信息。
电话是用各种号码打来的,但应该是同一个人。
短信都是由网名为“我爱大米饭”的账号发过来的,极尽关心之词。
而且信息内容越来越严肃。
最后一句话是:
“我来接你!回家!以后不准出来了!”
这话要是真正的温米看见了该多高兴啊!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永远被他老公关起来。
可惜,他再也看不见了。
温米站在河岸边,握着手机,这些猥琐的信息让他心里极其不舒服,他深皱着眉头,
这人是个 gay,真是个恐怖的信息。
一时间,他对这具被男人*过的身体反感到了极点,他完全接受不了,他一定要换具身体。
他微微偏头,眼神掠过白新影,这具新挑的身体不错。
这人绝对是个首男,身手相貌都出挑,真想快点拥有他啊!
他抬头,闭上眼睛,呼吸新鲜空气,暂时压制欲望。
轻柔的音乐响起,电话又打了进来。
他掏出那个镶钻的手机。
“喂?”他笑着把手机贴向耳边。
两人是最亲密的恋人,即使只吐出一个字,对方也听出了他的声音,只是觉得今天他声音的调调怎么那么古怪。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啊!你有没有事?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了,飞机还有两小时……”
一大堆责问和关怀的话首击温米的耳膜。
“刚起床!”温米笑着随便说了一个地址,“那你就来找我吧!”
白新影立马反应了过来,“你别听他的!”他大声道,“温米他……啊!……”
如电击一般,白新影猛的扑倒在地,短暂失去了意识。
怎么回事?刚刚头怎么这么疼?他爬起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温米把手机丢进河里。
轻飘飘的,宛如丢掉一个垃圾。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依旧,“喂?喂!……”
咕咚一声,再也没有了声音。
“手机会顺着河水冲到下游,过几天这具尸体也是,我没有骗他!”
他走了过来,蹲下,轻轻捏起他的脸,“我这样做同时是提醒你,不要负隅顽抗!”
那张酷似温米的脸表情阴毒,竟看不出任何一点温米的样子。
鹤汀兰快速的看了眼地图,做做样子,这整座大山的路线早就深深的刻在她脑子里了。
那张皮革制的地图泛黄卷边,看起来像古董。
白新影纳闷,他们要去寻宝?
她把地图收起来,利落的翻身上马,“走吧!”
“你和我老板一匹马,我和芳蔼一匹!”说着,她向马下的芳蔼伸出手,芳蔼立马伸手握住她。
“等等!”这时温米说,“还是自己人安全一点!”
他太谨慎了。走了过去,瞥芳蔼一眼,“你去,和他!”
上了马,前面的鹤汀兰瞪他一眼,似乎不爽,也像是警告,“驾!”
马匹飞驰而去,一骑绝尘。
奇怪,他们好像并不担心自己会不跟着,而且,这个女人在他手上,趁机绑架她威胁他们,多好的机会?
白新影想。
但他不敢立即这么做,还是老实跟上。
正好,温米和那个女的什么也不说,这个女的看起来善良一点,可以从她入手,解除他的疑惑。
一路上,他漫不经心的纵马跟着前面的马,一边和身前的女人打探。
“昨天我亲眼看见她把自己的肚子掏了个大窟窿,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也不是障眼法?”
“你老板有这种功能吗?”
“那你呢?”
“喂我喝的血有什么作用?”
芳蔼想了想,觉得有些没必要隐瞒,于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