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蛊和我的性命相连,她知道我不会借给她,所以他要借的是,女娲蛊。”巫列麒说。
怎么还来一只?怎么着,它们是一对?
那他们会不会生仔?白新影想。
巫列麒接着说:“但是女娲蛊,我也不可能借给她!”他的表情肃穆。
“借女娲蛊有什么用?”白新影问。
巫列麒说:“和你一样!”
“我?”白新影看了看自己,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苗疆少主逼他吃大扑棱蛾子的事。
“同样是上古的物品,罗刹血的毒,我用女娲蛊可以替她挡一下。”巫列麒说。
“他把那个人骗到这里来,是希望我能想办法杀掉他,但如你所见,她被罗刹血控制,那个人死了,她也会死!”
“所以她要你用那只飞蛾保她的命?”白新影说。
巫列麒点头,“你体内的罗刹血现在只是被我的蛊吃下去了,并没有消失,要消化它,应该需要一个月。”
“但那个鹤汀兰体内的血太多了,伏羲蛊消化不了。”
“她想让我的伏羲蛊和罗刹血拼命。”
“附身者死了,罗刹血就会在它体内爆炸,我的伏羲蛊就会受伤。”巫列麒垂下眸。
“她把罗刹血送上门来,送给我,以为我会喜欢,但作为交易,我要保她一命!”
“但这个交易,我不感兴趣。罗刹血?我并不需要这个东西。”巫列麒说。
听完他的叙述,白新影表示理解,是自己的话,他也不会做这笔交易。
但还是冷不防的感慨,“那东西阴毒,落在可靠的人手里保管或者毁灭它,会比流落在世上供人随意使用的好!”
巫列麒掠他一眼,有些意外,“你觉得我很可靠?”
白新影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什么不妥。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眼前的人强大,强大到压根看不上这东西。
或许是自己对他带有滤镜。
“那这和血月有什么关系?”他转移话题说道。
他听老头提到过这个,好像和他解除诅咒有关。
巫列麒叹了口气,“其实鹤汀兰也不算骗他,血月那天,他确实可以暂时解除掉他身上现在的问题。”
“说的浅显一点,其实是回血。”巫列麒说。
“回血?”白新影说。
巫列麒点头,“一百年才会有一次的奇特天象,那一天,月亮会变成血红色,全世界的火山和地下岩浆都会沸腾!”
“使用出去的罗刹血便会从西面八方涌来,汇聚回他的体内,让他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
白新影想象着那一幕,在暗黑森林里,火红的岩浆旁,每个人的脸、眼睛,都变成血红色。
天上的月也是血红的,世界一片惨淡鬼魅的红。
无数粘稠的血液,点点滴滴,从西面八方汇聚而来,带着罪恶的光。
等等,他突然意识到一个点。
“你是说?附近,有火山?”
“有地火。”巫列麒说:“就是地下熔岩。”
“他们要去的就是那里了,其实其他火山也可以,但鹤汀兰能把那人骗到这里来,想来应该是用了什么哄小孩的手段,骗他这里的地火,有什么更特别的地方吧!”
“鹤汀兰虽然没掌握罗刹血,但她对这个东西的了解,比那个人要多的多,别忘了,她可是血苗,对血液最有研究。”巫列麒说。
白新影思考着,巫列麒突然说,“所以这边温泉很多。”
又问他,“我知道附近就有一个,要不要去泡温泉?”
白新影汗颜,这话题扯的。
“站在火山旁边就可以了?”白新影问。
他想着八成没这么容易。
巫列麒凝神,表情肃穆起来,认真说:
“作为条件,他要用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作为祭品,祭祀给罗刹鬼。”
他解释,“就是把人推入熔岩中,焚化。”
“汇聚而来的血液闻到殉者的气息会争相涌入岩浆中,最后连同死者的肉体,炼化。”
“炼成一粒血丹,从地火中升上来。”
“吃了血丹,就可以……”
“等等!”白新影懵了,反应过来,打断道,“所以,那个老头,要把他女儿,就是芳蔼,推到火里去?”
巫列麒点头,“想来是这样了!”
白新影感到不可思议,那那女的还一天天乐呵呵的?
还有那个鹤汀兰,怎么回事啊她?!
她能坐得住?
不,她是非但坐得住,反而还帮着张罗。
白新影感到不能理解。
还没琢磨明白,巫列麒继而又补充道,“在此之前,他应该用这种方法,杀死自己很多个儿女了。”
白新影悟了。
难怪那天那老头要这么说,“子女是父亲生命的延续,我一般不要子女,除非有用。我的子女命运都不好!”
合着,有用是这么用的!
白新影感慨,地狱级父亲啊!
巫列麒说:“那两个人中,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有他一半血的下属,其实两个人都可以。”
“而且,鹤汀兰受那个人控制,他如果想让她跳下去,很容易。”
白新影一惊,随即沉思起来。
那老头看来也不蠢,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鹤汀兰和芳蔼两个人,会不会为了彼此双双……
巫列麒说,血月还有三天。
白新影旋即又想,鹤汀兰,她那么强的人,有没有给自己留后手呢?
真的会这样甘愿赴死吗?
最后,白新影问他,可不可以现在就跑过去杀了他老板?要怎么才能杀掉他?
“我不交女娲蛊,那个女人是不会允许我伤害他老板的!”巫列麒摇头,“她很强,单打,我不是她的对手!”
这句话说出来,白新影彻底懵了。
“啥?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巫列麒说,“也!”
白新影心脏一痛,有种滤镜碎裂的感觉。
不小心又瞥到了他的伤口,自己害的。
好吧,那个鹤汀兰又不会死,老头也是。对付他们,确实不容易。
苗疆少主说,当他们'生不如死'的时候,他们就自然愿意死了。
像一句禅语,白新影参不透。
回去的路上,白新影一首在想巫列麒最后问他的问题。
“如果他们必定要死,你觉得他们都该死吗?”巫列麒问。
老头肯定不容置疑。
鹤汀兰,她想起了她说的那句,“没准过个百十来年,我也会像我老板那样,到处借尸还魂!”
他又想到了芳蔼……
算了,他又不是判官,顺其自然吧!
往前走着,渐渐看到昨晚的篝火堆了,还在冒着小火。
清晨的森林雾蒙蒙的,看得不太真切。
忽然,白新影的后脖颈一下子被人拎住,“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你还敢回来?!”
鹤汀兰清亮肃穆的声音传来。
白新影笑。
回来?当然要回来!
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白新影眸色一沉,收敛笑容,身体向后一挣,猛的挣脱,旋即拔出腰间金灿灿的短刃便向她迎了上去。
鹤汀兰立即做出反应腾空而起。
两人便一言不发在森林里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