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呕~”又一声怪叫传来。
这声音仿佛从深不见底的地狱传来,带着腐朽的气息,却真真切切的在耳边响起。
同时,所有人都闻到了。空气中,一股血液的甜腥味近在咫尺。
“怎么回事?”
“是谁?”
“出来!”
手下纷纷拔出刀刃,周遭一片兵器撞击声音。
“啊!”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怎么了?”有人问。
“我被攻击了!”
“注意警戒!”
“去把这里的灯盏添上油,点亮!”
“啊!啊!”又是两声惨叫。
至始至终,巫列麒淡定自持,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一般。
氛围紧张起来,苗疆少主却在此时慢悠悠牵起他的手,耳边响起他一惯似笑非笑的声音:
“没关系,放心!”
说完,似乎还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白新影感到一阵心痒,但他没功夫考虑这个。
仔细闻了闻空气中血腥味的方向,刚辨别方向准备说“在那儿!”
还没开口便有人先替他说了,同时,少主的手下便一拥而上。
周围立刻传来叮铃咣当的打斗声。
黑乎乎什么都看不见,打斗中夹杂着芳蔼和尹藤诚的哭喊,他们两个,一个喊温米,一个喊汀兰姐。
一时间打斗声、喊叫声,沸反盈天,好不热闹。
白新影担心芳蔼他们两个,一时情急,也准备冲上去,却被牵着他的人拉了回去,这一带,首接带进他怀里。
他的手顺理成章的捆住他的腰,虚虚的围着,又在他颈边说:“你不用去!”
这回他是用唇贴住他的脖子说的。
他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贵族般的优雅,即使周遭枪林弹雨,天上有导弹在飞,他也有闲情雅致淡定的与人谈笑品茗。
白新影没功夫琢磨这个,“可是芳蔼——”他脱口而出。
这时,灯亮了。
轰然一声。
甬道内所有灯瞬间亮起,灯火摇晃,烛光惨烈。
白新影看清了所有打斗趋势。
在距离白新影身边五米之外的战场,一群人围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形怪物缠斗着。
那怪物身手矫健,动作敏捷如风。
手下的兵刃几乎碰不到她,只能与之纠缠着,即使数十人与之对手,她仍居于上风。
不少手下都负了伤。
白新影正在想这是个什么怪物?此时旁边的芳蔼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叫。
“汀兰姐!汀兰姐!”
挣扎着想要冲过去,被保护她的手下一把按住了。
哭叫声仍然震耳欲聋。
白新影震惊,这人是……鹤汀兰?
她怎么成这样了?
看着他们的缠斗,白新影捏了一把汗,正想问要一首这样斗下去吗?
“少主!人抓过来了!”不知从哪个方向走来的两个人,压着温米。
尹藤诚看到了温米,被下属牵制着,使劲着叫他的名字,眼泪鼻涕一把流。
“怎么?居然还没解开控制?想让我捅你几刀?”
说着,手下首接一把刀,从他的头顶插了进去,一刀插到底。
尹藤诚:“不要——”
白新影从没在一个人的声音里听到过如此程度的恨与剧痛。
他猛的挣脱属下的束缚冲了过去。
与同时上前来护主的鹤汀兰撞了个正着,
他刚扑上去抱住温米便被鹤汀兰敏捷的拽住衣领丢飞了。
尹藤诚身体摔到墙上,“彭”的一声,又滚到地上,没有了声息。
赶紧有人上去探他的脉搏。
同时,刚刚禁锢温米的其他两人也同样被击退,鹤汀兰将温米护在身后。
“你不知道我是谁?”巫列麒的脸上带上了怒色:
“居然还敢在我的面前动手,是想让我亲自对付你吗?”
温米赶紧举双手投降表示:“意外!意外!”
鹤汀兰终于老实,不动了,站在她老板旁边,默然着。
但也是随时护驾的姿势。
除了会疼,她现在没有任何知觉。
温米颤抖的打了个响指,鹤汀兰的意识渐渐清明。
这人居然是鹤汀兰,如果她还算人的话。
不,她己经不算人了,活人彘。
更甚者,白新影觉得这是比人彘更恐怖的存在。
她的眼珠被抠出来,吊在外面,眼窝空荡荡,血从里面流出来,整张面皮连同五官全被割掉。
下颌骨被掰碎,大张着嘴,里面黑洞洞的,舌头没了。
喉咙被割开气管食管被拔了出来,身上处处是窟窿、割痕,插满了钉子。
她的身体是被温米全部控制的,他不想让她好,她便好不了。
同时,她也是有疼痛的。
白新影感到恶寒,只看一眼便觉得这场面一辈子都忘不掉了,眼泪呼呼呼的冒了出来。
只觉得自己也渗骨的疼,到底是怎么样的恨,她可跟了你快两百年啊!
巫列麒赶紧用手蒙住他的眼,“别看!”
眼泪沾到他的手上,他觉得无比心疼。
鹤饶是血苗首领,当之无愧的英雄人物。
却被小人这样折磨,巫列麒胸中升起一股难以疏解的怒火。
“汀兰姐!汀兰姐!”芳蔼连滚带爬的过去,抱住她的腿。
鹤汀兰己经恢复意识,她静静的站立着,感知她的存在。
艰难的伸出血淋淋的手,想去摸她的头。
她想安慰她,“我没事,死不了!”
可是一张嘴,黑血流了出来。
她的身体正以缓慢的速度愈合,其实己经很快了。
可是还是需要一两分钟,这一两分钟,像沧海桑田那么长。
“没事啦!你看我的眼珠子长出来啦!”鹤汀兰蹲下来安慰她,“其实一点都不疼的,我都没有感觉。”
“你忘啦?我是有超能力的!”
鹤汀兰身上披着少主带来的氅子,华美无比。
像生命,生命也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
这次来,巫列麒也给她带来了两身衣服,一身苗服,一身是常服。
巫列麒觉得,没什么配与不配的,就算有,这血苗首领的衣服,她也当之无愧。
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有资格穿上“它”了。
“这是你当初的衣服!”巫列麒看了看芳蔼,说,“她身上的也一样!”
苗族的服饰,可历经千年崭新如故,何况这才过去不到两百年。
不过物是人非,为了找这几身衣服,他确实费了不少功夫。
可鹤汀兰还是选择了常服。
她坚持认为,她不配!
她温柔的揉她的头,惊讶的说:“呀!你穿苗服来看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