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打得烽火连天,城上的人却悠然自得的品茶玩棋。
芳蔼死了,鹤汀兰也差不多。白新影不确定她死没死,应该是死了的。
罗刹血控制她的身体在城门外大开杀戒。
她现在苍老得像一个活了上万年的怪物,皮肤煞白布满褶皱,满头白发如枯草散乱。
群雄在与鬼斗,场面恐怖得白新影只看一眼,便不敢看第二眼。
“这盘棋,是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与我留下来的残局,我一首解不开!”
他问白新影,“阿影,你看看,可有解?”
巫列麒在这儿闲敲棋子落灯花,白新影急的转圈。
他看了眼棋盘,这不很简单吗?
随手捏了粒棋子随便往棋盘上一摆,“五子连线,赢了!”
巫列麒捏黑子的手指一颤,差点把棋子掉到棋盘上。
“诶,我看城外有人受伤了,他们不会死吧!”白新影焦虑的说。
趁机立威,不错。
“这一百名是紧急调来的各部落高手,是苗疆境内最骁勇善战的一百好汉。”
“如果他们打不败她,那我也没办法!”
他轻飘飘的说这种话白新影差点吐血。
巫列麒看了眼战况,便随手指认向他介绍起人来,“那穿藏色江水纹袄的,是江苗。”
“身披虎皮裘的,是虎苗。”
“那……”
颇有指点江山之意。
白新影要急死了,巫列麒沉吟片刻:
“为今之计,只有等妙妙回来!”
白新影不禁越来越好奇,这个传闻中的妙妙,真有这么厉害?
鹤汀兰死之前也这么说。
……
她自高空跃下,她接住她。
芳蔼眼里飙出激动的泪水,扑进她怀里,“汀兰姐!”
“没事了没事了!”她抚着她的背安抚她,都过去了,我们自由了!
她愤愤的说:“女娲蛊!不借就不借!”
“我还是有法子活!”
鹤汀兰抱起她,利落的转身准备离去。
一支队伍伺候多时,即刻整齐的拥上去,将两人围了起来!
他们手上的黑缨银枪荧荧闪光,对准她!
突然的变故让他意外,白新影惊奇的看向巫列麒,他好像在谈笑间,就安排好了一切。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巫列麒站起来,走到城池墙边,淡定的说,“问过我意见了吗?”
“难道不行吗?”鹤汀兰莞尔一笑,“苗疆少主!你莫不是久坐高台变得有些理想主义了?”
“凭这几个虾兵蟹将想挡我去路?”
“不然你以为要如何?”巫列麒眉头轻挑:
“想让我亲自出手?不好意思,我的力气留着有别的用处!”说罢,他看了眼身旁的白新影。
“你亲自出手又如何?”鹤汀兰笑了,“凭你?你是我的对手吗?”
“不是。”巫列麒轻描淡写,实话实说,白新影汗颜。
“哈哈哈哈哈哈~”
鹤汀兰闻言大笑,颇有一种“道爷我成了”的风范。
“若我只是肉体凡胎,你还可与我打个平手。可我是不死之身,你怕拿我没办法。”
她得意的说:“据我所知,你身边现在唯一一个有可能可以打败我的人,现在应该没在苗疆吧!”
想了想,补充道:“或许,沈妙算也不是我的对手!”
“沈妙算?”
“就是妙妙!”巫列麒在他耳边说。
白新影意外,“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现在苗疆境内,没人打得过她,她想走就走!”巫列麒说。
说罢他皱了皱眉,难怪妙妙突然要去寻仇,这个女人,连这个都计算好了。
或许不是,巫列麒即刻意识到没这么简单,他想到了那盘棋,想到了另一个人。
玄遗策。
“我这些年苦心孤诣钻研棋道,自认为棋艺突飞猛进,可与你一比,还是望尘莫及。”巫列麒笑,“你就像一个下棋的机器。”
“围棋是天才的游戏!”玄遗策悠然道,“世上有无数和你一样的庸人也喜欢上这样一个天才的游戏。”
“简首是浪费生命!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找个地方好好发呆,想想怎样度过自己这平凡且乏味的一生算了。”
这样的口气,真是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也不过是第二,杀手榜第一的黑影都没像他这么狂妄过。
回过神,他看了旁边的白新影一眼,觉得他的侧脸意外的,绝美。
……
“我没和她交手过,和她的母亲沈问道却是打过一回!她差点输给了我!”
鹤汀兰得意的说,“她母亲沈问道曾到处问鼎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很巧,也曾找上过我的麻烦!”
“我与她无冤无仇,无意和她打,那个人居然说,没有仇可以结仇。真是个奇女子!”
“可惜啊!”她开始感慨:
“沈妙算,天算子门下神女,满门被灭,当年她母亲双月城托孤,将她托付给你们苗族,然后返还复仇惨死,可真令人唏嘘。”
白新影有些听不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连错网了?
巫列麒一笑,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也只有这些老人家如数家珍吧!
……
可鹤汀兰算错了,她没走掉。
她死在了她最爱的人手里。
就像判词那样,她们的结局,或许早就写好了。
芳蔼手缠住她的脖子,抱着她笑,说:“汀兰姐带我走!”
在鹤汀兰最放心她的时候,她猛的把“血命”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她比对过很多次,不会有分毫差错。
几乎立即死去,濒死,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她打扮的很美很美!
她有种凄绝的美丽,莫名的妖艳。
既种孽因,便生孽果!
“我不要罗刹血,我不要变成怪物,我要和你一起死掉!”她吐出一口黑血,她笑着对她说。
黑血的剧毒,滴在衣服布料上,发出“呲呲”的腐蚀声。
她死在她怀里,她从天堂跌到地狱,她疯狂的尖叫,瞬间白头!
“啊啊啊啊啊——”
她的身体无故变红,如涅槃的凤凰,她飘起来,火焰包裹着她。
她身体的红光映红了半边天,巫列麒看了看天色,原来是天亮了。
看她们的表演,他与他竟一夜没睡,真是浪费时间。
无数条红丝线从鹤汀兰的身体里穿出,疯狂的钻入芳蔼的身体。
像无数铁线虫,包裹着两人。
白新影诧异的看着这一幕。
“这就是罗刹血。”巫列麒淡定的说,“这东西的强弱与附身者的能力成正比。”
“那老头将这样一件邪物用成那个样子,真是浪费。”
“等等你就能看到这东西真正的厉害之处了。”
巫列麒突然问:“想不想看丧尸?”
白新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