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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影不知道尹藤诚最后的结局算不算好结局。
至少他还活着。
有些东西，紧紧握住是苦，放下也是苦。只能说，众生皆苦。
就如芳蔼和自己说花和种花的人一起枯萎的那晚。
白新影对她说：“多活一天，就能多呼吸一天的新鲜空气，多吃几顿饭，多……看几眼自己崇拜的人。”
“我觉得其实挺好的。”
“哪怕只剩下一年时间，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认真的活下去。”
这话，他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
或许对于那时的白新影来说，活着，就是最好的。
所以当第二天，带芳蔼穿着苗服去看鹤汀兰的时候。
她想留在那里，陪鹤汀兰同生共死。
可他还是坚持把她抢回来了。
可惜芳蔼最后还是没有听他的。
她毅然决然的死掉了。
每个人对好坏的定义不一样，或许，对芳蔼来说，那才是她美满的结局。
……
“血苗城山上的乱石坑处，是血苗祖先的公墓。”
“但她们是非正常死亡，按苗族的丧葬制度，是不能葬进祖坟的。只能树葬或者洞葬。”
“不过刚好，血雨洞是他们血苗的风水宝地，也足够大。”
白新影垂眸，他知道巫列麒这句“足够大”的涵义。
血苗最后的子民，都是“非正常死亡”。
“鹤汀兰和芳蔼是以血苗首领，首领的女儿，即领主，入葬的。”
“在入葬仪式上也尽量给予了最高规格。”
白新影听完，心里空落落的，有种“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感觉。
“挺好的了！”他说。
若被己死之人纠缠，便会觉得自己也好像要离世了一般。
那与我无关的故事，他人的伤心史，史籍上的余烬，都随一阵微风，吹散吧！
“我知道附近有一个温泉。”巫列麒斟酌着说，“要不要去泡温泉？”
“要！”白新影温柔一笑，回答的很干脆。
最后一缕春风吹了过来，吹动着两人的头发。
……
白。
洁白无瑕。如初雪般，透出淡淡的光泽。
白皙细腻。仿佛未沾染丝毫尘世的烟火气。
热气蒸腾，他的皮肤慢慢呈现淡淡的粉红色。
水珠挂在上面，除此之外还有一层细密的薄汗。
巫列麒不由得臆想，在床上会不会也……
白新影上半身有一半浸泡在温水里，靠着岸边。
他仰头，苍天古树的缝隙处能看到外面的天。
湛蓝，白云舒卷，阳光明媚，风轻轻动着。
两人的衣服叠在岸边，叠得很整齐。
白新影一首有种这样的错觉：
巫列麒不像一个现代人，两人之间应该隔着一个朝代。
他像是在时间长河的另一端向他走来，脚下是层层波纹。
他脚步所落之处，波纹环环散开，沧海桑田、海枯石烂，都仿佛只是那波纹中浅浅的一环。
但如今，两人坦诚相见。
他一下子，好像离他近了许多。
他的身材，是高大挺拔的硬朗，腹肌块块分明，身材精瘦健壮，肌理线条性感而紧致。
尤其是胸口淡淡的疤，还未完全愈合，结的痂，像冬后'零落成泥碾作尘'的红梅，有种消亡的美。
'只有香如故！'他身上的香，如故！
他看了又看，失了神！
巫列麒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怎么还没好全？”白新影忍不住首勾勾盯着他胸口的疤。
“会不会留疤？”他关心道。
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我其实是不愿意让他消失掉的。
“不会。”巫列麒觑了眼自己的胸口，感觉这下面那颗跳动的心脏正在隐隐发烫。
他冷不防说：“人不外乎血肉所造，只要我认真点——”顿了顿，“会有融合的一天。”
“不可操之过急……”他看向他，“要慢慢来！”
莫名的白新影感觉他的话仿佛意有所指。
还没想明白。
“你的身材很好。”他突然说，他盯着他。
白新影一怔，看向他。
巫列麒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胳膊，握住，捏一捏。
他眼神自上而下，嘴唇、脖颈、胸肌、腹肌……
最后定格在腹肌，或者……白新影感觉到他的视线似乎还向下移动了一秒。
尽管他是穿有裤子的。
然后他的手也缓缓往下滑，指尖不冰，触感却异常清晰。
腹肌！
顺着身体的曲线，他的动作不快不慢，他最后将手游移到了自己的腹部，停下了。
摸了摸，贴着。
白新影感觉自己一下子从脖子红到了耳根，脑袋有一种烧开了沸腾的感觉。
“嗯……我……”白新影快速瞥他一眼低下头。
他囫囵的说：“那边的开水冰一点，我去那边……”
说完便转身往温泉的另一个方向走。
他的手一下子落空，刚刚发生的事情，有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巫列麒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白新影感觉自己的反应有点奇怪了。
他知道，刚刚那应该是一个很正常的行为。
就像在健身房里，同行之间互相捏捏胳膊，拍拍腹肌，然后顺口赞扬一句：“喂兄弟，练得不错嘛！”
他来到水池的另一边，背对着他，重重呼了几口气。
他潜了下去，把自己整个头埋进热水里，无法冷静，那就用热气掩盖沸腾吧！
“吼～～”
热气氤氲，白新影泡在温泉里，脑子胀胀的，正感觉自己要睡过去的时候。
“吼～～”
似曾相识的声音让他一下子警惕起来，他破水而出，一时掀起一圈水花。
“怎么了？”巫列麒回过身看他。
豹子！
岸上是一头豹子！
醒目的黑色斑纹。
巫列麒离它很近，转身的动作似乎意味着刚刚他在逗它。
白新影心里明白它应该是听他话的，但还是吓了一跳。
豹子趴在岸边，看到他的激烈，抬一下眼皮，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毛。
“嗷呜～”一声。
“不要怕！这是在山上散养的豹子，是听话的。”
“散养……豹子？”那它和野生的有什么区别啊？
巫列麒向他招手，“过来，你可以摸摸它。”
白新影有些犹豫。
“那你过去打个招呼吧！”巫列麒拍拍豹子的额头。
“别别别！还是我过来吧！”白新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