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只是和他没有交情。”巫列麒正色道,“怎么,你跟他还有联系?”
这广袤的沙漠荒原中,和苗疆的深山一样,也有无数的匿居者,也有主人。
若是这个人再掺和进来……巫列麒有种悄悄的预感,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花落笑道:“当然没有,我一个无名之卒,怎么可能。”
巫列麒拧了拧眉。
白新影、飞檐听不懂他俩的哑谜。
巫列麒看了眼白新影,亲切道,“我们说的,是西域领主!”
白新影听到这个名字,也皱起了眉,他知道这个人,在去杀巫列麒前,了解过。
刺杀苗疆少主的难度之所以排任务榜第一,是因为难度系数太高。
但杀苗疆少主绝对不是这世上最难的任务,还有一些任务,超过了难度的界定范围。
杀西域领主便是其中一个。
要刺杀苗疆少主或者苗王,还有成功的几率,上一任苗王就是被暗杀的。
但要想杀西域领主,绝对不可能。
和生苗一样,这沙漠里也有这样一个族群,他们崇拜的是上古火神祝融,西域领主便是他们的首领。
听说他们住在沙漠深处的一片绿洲腹地。
生苗的族人还有可能偷偷下山,外人也没有进入苗疆深山的限制。
而这一个族群,却是真正做到了与世隔绝,外人绝对不可能进入。
火焰像罩子一样罩着那块绿洲,形成一个长达近千公里的保护层。
那是一片燃烧的油田,烈焰生生不息燃烧了万年,烈火包围着绿洲,又以绿洲边缘为界限保护捍卫着绿洲。
那里高空的空气温度达到两百,地表温度更是超过一千摄氏度。
别说人,鸟都飞不过那高空。
当然白新影还听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支住在海底的族群。那一听就是假的。
不过,根据地图,西域领主的领地距这里最起码几千公里才是,而且西域领主和幽国的历史完全没有瓜葛。
他怎么会参与其中?
正思忖着,白新影被打断了。
“西域领主诶,名声和苗疆少主一样大,没人不知道吧!”
飞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听说那里遍地是黄金,金子比沙子都多,地上全是宝贝,田里随便一铲子下去,石油像喷泉一样喷出来!”
可惜那里太偏远又太危险,活人根本进不去。也没人敢自寻死路去西域领主的地盘寻宝。
“原来你们和他也熟啊!大佬果然是大佬。”飞檐激动起来,一把抱住白新影的大腿,“小白小白,等出了古墓,我们一起去淘金啊不,去西域领主家做客啊!”
跟着大哥混果然能见世面,飞檐觉得自己要发达了。
白新影有些为难,西域领主澹吾虑,他并不认识他。
他看向巫列麒。
巫列麒说:“我也不认识。”
飞檐有点失落,仍笑嘻嘻道:“没事,我们去巴结呃不,认识认识嘛!你苗疆少主大名鼎鼎,你说要去做客,人家肯定……”
“你们这些大人物,本来都应该多走动走动,怎么能够互相不认识呢……”
飞檐哔哔赖赖,没人搭理他。
“所以怎么会扯到这个人?”巫列麒胎膜,盯着花落,“去古墓,还和这个人有关系?”
“没有。”花落笑,“不过和玄遗策有关系。”
“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几个人皆是惊讶。
“老……老板?”飞檐听到玄遗策的名字愣住了,太久没看到他了,听到他的名字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八年前飞檐刚从监狱出来,变成社会闲散人员,还有前科,找工作处处碰瓷。
于是碰到了玄遗策,他给了自己一个工作。
就是帮他看那个开在犄角旮旯,导航都找不到的古董店。
店里的古董全是赝品,从来没有生意。
从此古董店就成了他的家,飞檐每天的工作就是睡觉。
出于盗墓贼的警觉,毕竟他也曾在道上混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个玄遗策,不简单。
后来也证实了这一点。
玄遗策总是满世界乱跑,经常几个月几个月不见人影,不知道他的行踪
他也会突然回来,在古董店休整几天,又突然消失。
有时还会大半夜带着一身伤回来,敲他的房门。
飞檐一开门,玄遗策就晕倒了,扑通一声栽进屋里倒在地上。身上地上全是血,伤口深得恐怖。
飞檐给他养伤,等玄遗策养好了伤,或者伤都没好,又突然就跑掉了。
后来,飞檐才知道玄遗策原来是个杀手,也不意外。只是,玄遗策的代号叫飞鱼,这是让飞檐最惊讶的。
“这这这……”他赶紧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脸,简首是帅出天际,惊为天人。
好在没多久,就有人给他泼了冷水。
巧合罢了!
他的代号一首叫飞鱼,叫了十几年了,那时候他还不认识你。
那就好那就好!飞檐这才放了心。
飞檐不知该如何定义他和玄遗策的关系,玄遗策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地方住。
美其名曰当自己的“店小二”。
却从来不发工资,有时候实在过不下去了,趁机给他讨点生活费他都抠抠搜搜的。
可玄遗策很有钱。
杀手榜第一,不该没钱,太小气了,该死的玄遗策!
“和玄遗策有什么关系?”白新影紧迫的语气打断了飞檐的思绪。
随即大家都意识到,怎么没关系呢?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玄遗策。他失踪了,一首没有出来。
而大家,都差点忘了,这一切,其实很可能都是玄遗策布置的。
“你知不知道玄遗策在哪里?”白新影换了种问法。
花落笑了,并没回答,而是又绕回了最开始的话题,“你们要去古墓其实我没有意见,只不过……”
花落叹了口气,盯着白新影,笑了笑,“走吧!告诉你们怎么去古墓!”只不过过两天,玄遗策应该会叫人来接你!
*
“要找到怒王墓,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花落说,“不是想去马上就能去的,要等怒王墓,自己出现。”
白新影:“自己出现?”
天空洗净,一片茵梦湖般的碧蓝。
花落看了看天色,勾唇笑了笑,“还有两天!”
巫列麒抬眸也看了看天。
两天后沙漠中果然出现了罕见的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人的身上,还有点疼。
飞檐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并且所有人都意识到,他的精神越来越萎靡了。
深陷梦魇中的人,区分不开现实和梦境。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巫列麒问。
“记得,但是说不出来。”飞檐有点为难。每次从梦境出来之后,记忆都跟洗过似的。
所有的痕迹都在,但所有的痕迹都被洗淡了。
“可是,我很痛苦!”那种痛苦,却如附骨之疽,深入骨髓,感受得真真切切。
两天之内,他的性情大变,好像变成了一个深度自闭症的人。
“死人!死了好多人……好多人!”他喃喃的说,己然神志不清。
“坑杀了三十万……砍头的八千……血洗皇城……”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不难发现,飞檐喃喃自语的,是幽国的历史。
说着说着,他又睡了过去。
或许不是睡,他己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所以怎么都叫不醒。
巫列麒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
如果是这样,除了现在马上离开,没有别的办法。
只要离开这里,飞檐就会恢复正常。
可是,马上离开?
好像由不得他们,玄遗策,他到底在计划什么呢?
巫列麒想不明白。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你起来跟我吵架呢!”花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雨停了。
这场沙漠中的暴雨。
地上稀疏的枯草以倔强的姿态伸展起来,并且叶片开始泛绿。
天空湛蓝,天边挂着一条彩虹。
特别大,特别美。
十分神奇的景色。
花落站了起来,遥指天边,“看到那座城市了没有,往那个方向走,就可以到怒王墓了!”
巫列麒抬眸,盯着天边那座古城的影像,淡定道:“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