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李云婉带着梅剑出宫前往天境司。
一到天境司,还未等李云婉开口,兰剑便匆匆迎上前来,面色凝重地禀报道:“殿下,昨晚苏沐阳身边的侍卫方平被人给杀了,尸体就丢弃在苏府大门外!”
李云婉听闻此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轻声说道:“这苏家如今在朝中权势滔天,如今竟还有人主动招惹他们,倒是省了本宫许多麻烦!”
兰剑见状,赶忙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不过,属下还打听到那苏沐阳最近在京中世家子弟中大肆散播他此生非您不娶的言论。依属下之见,他此举恐怕意在警告其他世家子弟,好让他们断了对殿下的念想!”
李云婉闻言,冷笑一声,说道:“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别人知难而退,岂不知他的如意算盘彻底打错了!本宫要嫁的人,并非是他苏家能右得了的!”
李云婉说完,话锋一转,吩咐兰剑道:“兰剑,传令下去,让咱们的人在暗中彻查一下苏家,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把柄!”
兰剑略作迟疑之后,说道:“殿下,如今皇后娘娘圣宠日隆,苏家又与皇后娘娘的母家,咱们想要动苏家,恐怕陛下未必会答应啊。”
李云婉回道:“既然苏若海父子动不得,那他苏家的那些旁枝末节自然动得。如今京兆府尹是苏沐阳,京师守备苏重、禁军副统领苏威二人也是苏家人。他们苏家如今在这京师权柄太重了,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殿下的意思莫不是要查苏重、苏威二人?”
李云婉回道:“不错,他们二人只是皇后的族兄。若本宫查他们,陛下必不会阻止。”
兰剑闻言,连忙拱手回道:“属下明白了殿下的意思,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数日后,苏若海像往常一样,下了早朝回到府里,就看到一个妇人正满脸泪痕、悲悲切切地从门外走进来。
那妇人一见到苏若海,便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苏若海面前,边哭边哀求道:“侄媳恳请叔父大人救救阿重!”
苏若海见对方是苏重的媳妇叶氏,脸色一沉,训斥道:“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站起来,说说阿重究竟怎么了?”
叶氏这才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止住了哭声,说道:“阿重今早被天镜司的人从府里给带走了。叔父可知道,那天镜司从成立至今,进去的官员就没有一个能平平安安从里面出来的。”
苏若海听后,心道:“陛下虽然授意长公主成了这天镜司,检查百官。可这苏重乃是京城守备,掌握着守卫京城的兵马,若是他出了事,我苏家在京中的势力岂不是要被削弱!”
想到这里,苏若海对叶氏说道:“你先回府等消息去吧!老夫即刻便前往天镜司,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若海说完,立刻吩咐下人备轿,前往天镜司。
没过多久,轿子就准备好了,苏若海坐上轿子,一行人匆匆忙忙前往天镜司。
到了天镜司门前,轿夫落轿之后,苏若海缓缓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他站定之后,抬头看了看天镜司的大门,然后迈步向前,走到门口对把守的守卫说道:“老夫苏若海,让你们天镜司里的管事出来,老夫有话要问他!”
门口的守卫一听苏若海自报家门,心中不禁一紧,连忙拱手施礼道:“原来是苏相呀!不过苏相今日来得不巧,长公主殿下今日不在天镜司,苏相还是请回吧!”
苏若海闻言,脸色瞬间一沉,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护卫,竟让自己吃了个闭门羹。
他瞪着守卫,厉声说道:“除了长公主殿下之外,难道这天镜司就没有其他管事之人了吗?”
守卫被苏若海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回苏相的话,长公主殿下曾特意吩咐过卑职等人,天镜司独立于六部之外,只听命于陛下一人。所以无论朝中哪位重臣来了,若非长公主殿下在此,一律不见!”
苏若海听后,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在朝中多年,还从未受过这般折辱。
就在他怒不可遏,正要发作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苏相何必动怒,本宫这不是来了。”
听到声音,苏若海回过头去,只见李云婉带着梅剑缓缓走来。
苏若海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拱手说道:“长公主殿下,不知苏重身犯何罪,竟被天镜司带到此处?”
李云婉微微一笑,回道:“苏相莫急,我天镜司行事自然是有凭有据。这苏重身为京师守备,不但私吞军饷,更是利用手中职权,侵吞城南百姓良田千亩,难道我天镜司不该抓吗?”
苏若海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自可交由刑部、大理寺审查,又何须劳烦你天镜司?更何况苏重乃是京师守备,执掌郊外南大营数万大军,你说抓就抓,难道就不怕引发城外的驻军哗变吗?”
李云婉听后,语气变冷,回道:“皇兄授于我天镜司检查百官之权,我天镜司行事又何须苏相在此指手画脚?南大营的大军乃是朝廷的大军,又岂是他苏重的私军?若是抓了他,南大营就会哗变,那他苏重就更该杀了!”
“你、你……”
“本宫难道说的不对吗?”
苏若海见李云婉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相便进宫面见陛下。”
“既然如此,那苏相便请吧!”
苏若海说完拂袖而去,匆忙进宫。
李云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苏若海进宫见到夏皇之后,说道:“陛下,如今这天镜司做事是越来越没有章法了,随意捉拿朝中大臣。若长此以往,恐会寒了臣子们的心呐!”
夏皇听后,沉思了片刻,说道:“朕授予皇妹天镜司便宜行事之权,就是为了让她震慑朝中的不法之徒。今日苏相前来,恐怕是为了苏重的事吧?”
“陛下,苏重身为京师守备,掌管城外南大营的数万兵马,若是轻易将他下狱,恐会生出事端来!”
“苏相放心,此事朕早有考虑,己经暂命枢密使萧云代为掌管南大营,不日就会有新的京师守备到任。”
听了夏皇的话后,苏若海心中暗道:“看来陛下这是嫌我苏家权势太大,想要扶持萧云与我苏家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