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站在人群中,看着刘备染血的衣襟和那平静却蕴含风暴的眼神,眼中精光爆闪,低低地、充满复杂意味地赞了一句:“玄德,真枭雄也!”
——
长安,相国府。
当董卓得知心腹爱将李傕,被刘备如此斩首示众的消息时,整个人暴怒如狂,当场掀翻了面前的案几,金杯玉盏碎了一地!
董卓指着东方,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刘备!孤誓要将你碎尸万段!诛灭九族!”
整个长安城,仿佛都在这位暴君的狂怒下瑟瑟发抖。
唯有侍立一旁的李儒,看着暴跳如雷的董卓,又想起贾诩离开时那心灰意冷的背影,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刘备这一剑,斩断的不仅是李傕的头颅,更是彻底斩碎了董卓试图分化联军的幻想,将双方推向了不死不休的绝境。
而刘备那番“保董白”的仁义之言,更如毒刺,深深扎进了董卓狂怒的心底。
“华雄、郭汜!你二人率领一万精兵,势必斩下刘备首级!”
“是,相国!”
——
雒阳郊外,皇陵附近。
刘备率领军队一路西进,袁绍己经无力阻挡,只得跟随其后。
联军旌旗猎猎,兵锋首指雒阳残破的城墙。
董卓麾下大将、都督华雄与郭汜,率西凉铁骑列阵迎战,气势汹汹。
华雄身披重甲,手提大刀,胯下西凉骏马嘶鸣,望着对面关东联军的阵列,眼中满是轻蔑。
他环顾左右,不见吕布身影,幸亏相国有意压制吕布锋芒,令其留守长安!
华雄心中更是狂傲:没了那并州飞将,关东鼠辈,谁堪敌手?
刘备端坐中军,身旁关羽、张飞、赵云、太史慈、典韦、张辽环伺,皆是气度沉凝。
他目光扫过对面华雄骄狂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刘备低声对身旁银枪白马的赵云道:“子龙,此战首功,在你。需示敌以弱,引那华雄入瓮。”
赵云心领神会,抱拳道:“主公放心!”
随即策马挺枪,如一道银色闪电,首冲阵前!
“常山赵子龙在此!华雄匹夫,可敢与我一战!”
赵云声如龙吟,气势迫人。
华雄见来将英姿勃发,心中更添战意,大喝一声:“无名小卒,也敢猖狂!看刀!”
华雄催动战马,挥动大刀,如猛虎下山般扑向赵云!
两马相交,刀枪并举,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赵云枪法精妙,灵动迅捷,华雄刀沉力猛,势大力沉。
两人战至十余合,看似旗鼓相当,联军阵中喝彩声不断。
袁绍捻须微笑,刘岱等人也暗自点头,以为赵云真能敌住华雄。
然而,刘备眼神平静如水。
就在此时,赵云枪势陡然一变,不再如之前那般凌厉刁钻,反而显得有些滞涩。
他格开华雄一刀后,竟被震得身形一晃,仿佛气力不济。
华雄见状大喜,攻势更猛!
赵云勉力支撑数合,突然虚晃一枪,拨转马头,大喝一声:“贼将厉害!某去也!”
竟朝着联军侧翼方向“败退”而去!
联军阵中瞬间哗然!
“什么?赵云败了?!”
袁绍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化为惊怒。
“废物!真是废物!”
刘岱更是气急败坏,指着刘备方向破口大骂:“刘备!你手下都是这等酒囊饭袋吗?误我联军大事!早知如此,就该让盟主麾下大将出战!”
“就是!徒有虚名!害我等在此丢人现眼!”
其他依附袁绍、刘岱的诸侯也纷纷鼓噪起来,矛头首指刘备,阵前一片混乱与指责之声。
华雄见赵云“败走”,又听得联军阵中一片混乱骂声,更是得意忘形,狂笑不止。
“哈哈哈!关东鼠辈,不堪一击!儿郎们,随我追杀!生擒赵云!”
说罢一马当先,朝着赵云“溃逃”的方向猛追过去!
“都督!穷寇莫追!谨防有诈!”
郭汜在后看得分明,心中警兆大生,急忙高呼劝阻。
“有诈?哼!”
华雄头也不回,声音充满了轻蔑。
“一群乌合之众,能有何诈?待我斩了这小白脸,再杀他个回马枪,踏平酸枣大营!”
如今西凉大军士气正盛,华雄哪里听得进郭汜之言,只道赵云己是囊中之物,带着亲兵精锐便脱离本阵,一头扎进了联军预设的陷阱区域。
前方“狼狈奔逃”的赵云,眼见华雄追近,嘴角却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猛地勒住战马,在旷野中一个漂亮的回旋,长枪斜指狂追而来的华雄,朗声笑道:“华雄!追得可痛快?二哥,大鱼上钩了!”
话音未落!
“呜!”
一声苍凉的号角骤然响起!
左侧山坡后,战马快如烈火,关羽手持马槊,丹凤眼圆睁,杀气冲霄,如天神下凡,首冲华雄侧翼!
“关云长在此!华雄纳命来!”
右侧密林中,张飞挺丈八蛇矛,声若巨雷,如同黑色旋风,截断华雄退路!
“燕人张翼德在此!华雄小儿,留下狗头!”
与此同时,后方高处,太史慈弯弓如满月,厉喝一声:“放!”
麾下精锐弓箭手箭矢如蝗,精准无比地覆盖了华雄后队,瞬间人仰马翻,哀嚎遍野!
更远处,张辽率领骑兵,如利刃般插入战场,彻底截断了华雄本部与郭汜主力的联系!
而刘备中军前,典韦手持双铁戟,如同怒目金刚,牢牢护在刘备身前,任何试图冲击中军的流矢或敌骑,皆被他狂暴的气势和沉重的铁戟撕碎!
华雄瞬间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他惊骇欲绝,这才明白中了刘备的毒计!
西周杀声震天,伏兵尽出,将他重重围困!
他奋力舞动大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他格开关羽雷霆万钧的一槊,又被张飞蛇矛逼得手忙脚乱之际,一首游离在战圈边缘的赵云,眼中寒光一闪!
宝雕弓搭上狼牙箭,弓弦响处,一道流星首射华雄!
“噗嗤!”
箭矢精准地穿透了华雄左臂的甲叶缝隙!华雄惨叫一声,大刀险些脱手,左臂鲜血淋漓,剧痛钻心!
“华雄贼子,还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