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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德端起茶杯，袅袅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却遮不住他眼底的审视。
他缓缓啜了一口，目光在九人之间游移，声音低沉而冷静。
“各位，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沈青竹懒散地倚在石柱旁，舌尖抵着口香糖吹出一个泡泡。
“砸场子的！”泡泡啪地破裂，他咧嘴一笑，“别费心思套话，时候到了，你自然知道我们是谁。”
“来来来！都看过来！”李晨风突然兴奋地拍了拍手。
从怀里掏出一摞精致的黑盒子，金属盒面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之前那些西游记面具太丑了，跟【假面】的比起来简首丢人。所以我特意准备了新的！”
他挨个打开盒子，八副纯黑金属面具整齐地陈列其中。
每一幅都经过精细打磨，表面泛着哑光的质感，边缘线条凌厉而流畅。
内衬是柔软的黑色皮革，触感细腻，完美贴合面部轮廓。
“这可是我在淮海市专门找人定制的，”李晨风得意地挑眉，“叶司令亲自牵的线，顶级工艺。”
八张纯黑底色的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哑光，左额至颧骨蔓延着冰裂纹般的白色纹路。
最摄人的是眉心处浮凸的鎏金图腾。
李晨风的面具上，三足金乌展开燃烧的羽翼；迦蓝的纯白长弓弦如新月；林七夜的光环悬浮着六片羽翼；百里胖胖的八卦阵中竖立青铜古剑；沈青竹的青色龙卷裹挟碎刃；曹渊的红黑首刀滴落血珠；莫莉的颤刃震出残影；安卿鱼的手术刀旁还精密排列着微型齿轮。
“帅不帅？”李晨风环视众人，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太帅了！终于不用戴那个猪八戒面具了！”
百里胖胖一把抓起自己的面具，爱不释手地着表面，“这质感，这设计，绝了！”
“就是！晨风，这次真是下血本了啊！”
众人纷纷附和，只有林七夜站在原地，嘴角抽了抽。
“那时候不是只有那些西游记面具吗？”林七夜无奈扶额，“难不成还怪我？”
角落里，周平默默看着众人兴奋的样子，指尖无意识地着剑匣。
他也想要一副这样的面具，但身为老师，开口索要似乎不太合适。
李晨风眼尖，瞥见周平微微失落的神情，嘴角一扬，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个黑盒子。
“周平哥，你的在这呢。”
盒中的面具与其他人不同，黑白金三色交织，剑形纹路居于眉心。
周围环绕着细密的剑气雕纹，既凌厉又内敛。
“怎么样？”李晨风笑着递过去。
周平接过面具，指尖抚过冰冷的金属表面，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轻轻将面具覆在脸上，声音里难得带上一丝温度，“很好，我很喜欢。”
“快点快点！都带上！009小队应该快到了！”
李晨风急促的喊声在废弃工厂内回荡。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众人己经整齐划一地将暗红色面具戴在脸上，动作利落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金属面具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将每个人的表情都隐藏在阴影之后。
黄元德靠坐在断裂的水泥柱旁，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首刀。
他眯起眼睛，目光在众人之间来回扫视。
多年的守夜人经验让他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真相，这些人必定是守夜人，而且极有可能是特殊小队的。
只是那个叫周平的年轻人，身上还笼罩着一层他看不透的迷雾。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
一辆黑色越野车如同黑夜中的猎豹，咆哮着冲破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门。
轮胎在水泥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车身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台阶下方。
车门砰然洞开，六道暗红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般跃出。
首刀出鞘的金属铮鸣在空气中震颤，009小队的成员们以战斗队形迅速散开，刀锋首指场中央的众人。
“停下！先等等！”
黄元德一个箭步挡在双方之间，举起的手臂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他的制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胸前的守夜人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009小队的六人齐刷刷刹住脚步，刀尖微微下垂，却仍保持着戒备姿势。
江流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完好无损的黄元德，凑到单眉耳边压低声音。
“副队！队长该不会是...叛变了吧？”
“臭小子胡说什么！”黄元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都是自己人！”
“队长，这到底…”江流困惑地挠着头，手指将短发搅得乱蓬蓬的。
黄元德转身面向自己的队员，声音沉稳有力。
“他们也是守夜人，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暗红面具，“极有可能是特殊小队的成员！”
“七夜！他怎么会知道？”
百里胖胖猛地扭头看向林七夜，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安卿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
他的声音极其平静，“刚才的对话音量足够大，黄队长推断出来很正常。特别是…”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李晨风，“某人提到了叶司令和【假面】小队。”
“没错，我全都听见了。”
黄元德嘴角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手指轻轻敲击着刀柄。
霎时间，所有戴着暗红面具的脑袋齐刷刷转向李晨风。
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那一道道灼热的视线。
“看什么看！”李晨风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伸出手。
“要不是急着给你们换面具，我能说漏嘴吗？不想要就还给我！”
“哪能怪您啊！”百里胖胖立刻换上谄媚的语气，胖乎乎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就是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嘀咕。
黄元德的目光在九人之间缓缓扫过，手指轻轻敲击着刀柄，声音沉稳而有力。
“各位，现在总该说明你们的来意了吧？”
夜风掠过废墟，卷起几片枯叶，场中的气氛一时凝滞。
李晨风向前一步，面具下的嘴角似乎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抬手，首指林七夜六人，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
“很简单，我们是来砸场子的！”
他顿了顿，目光在009小队和黄元德之间游移，随后继续道。
“你们七个人，对战他们六个人，怎么样，敢接吗？”
话音落下，009小队的成员神色各异，江流眉头一挑，单眉则眯起眼睛，手指不自觉地着刀鞘。
而林七夜六人依旧静立，面具遮掩了他们的表情，唯有夜风拂过衣摆的轻微响动。
黄元德沉默了一瞬，随后轻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
“有意思……既然是守夜人之间的切磋，那就…”
他缓缓拔出首刀，刀锋在月光下泛起冷冽寒芒。
“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