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了谢晋一眼,语气坚定的说道:“我想做!”
听到这句话,谢晋就知道太子与自己有着同样的想法。
现在的大渝若是再不作出改变,迟早要被大渊灭国。
灭国之后,有能力的大臣也许能在大渊的朝堂上混个一官半职,没能力的也能带着赚到的金银返回故里,做个富家翁。
可他们这些皇族却只能有一个下场。
所以大渝必须励精图治,奋发图强,谁敢在这件事上充当绊脚石,那他就是整个大渝皇族的敌人。
而所谓的绊脚石,现在看最大的那一块儿就是自家父皇了。
如今他被大渊吓破了胆,主动提出禅位,简首就是大渝的强运发动。
“我支持你,剩下的就是想办法说服母后了。”谢晋说道。
太子拍了拍谢晋的肩膀:“因为突然收到了你失踪的消息,所以说服母后的事才被搁置了,现在你既然提出了这个大胆的计划,我便觉得更应该把这个位子接过来了。”
之前谢晋确实没有想那么多,基本上就是想到哪说到哪,现在听皇兄这么一说,他立刻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就是调动京城战力最强的六卫禁军,太子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调兵这种事还是太敏感,尤其调的还是禁军。
如果登基做了皇帝,一切便都名正言顺。
但这也不是说调兵之事就会一帆风顺,至少在谢晋看来,这件事必然会引来主和派的激烈反对。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皇位。
“皇兄,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父皇现在是乱了阵脚,才会想要禅位,他若是知道大渊皇帝根本不想把战争继续下去,那便不会这么做了。”
太子闻言,赶忙解释:“小弟,我不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才决定接下皇位的,我……”
谢晋笑着打断了太子的话,说道:“这一点我当然知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说服母后的说辞。”
太子一怔,随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小子真有一套,我怎么就没想到?”
大渊皇帝不想打下去了,这就相当于大渝即便什么都不做,战争也不会爆发。
有了这个基本盘,自家母后一定会帮助老哥赶紧登基。
谢晋想了想,忽然说道:“既然你己经决定登基,那我觉得现在就该趁热打铁。”
太子不解的问道:“你又要干什么?”
“抓董诚。”
太子虽然是想接下皇位,但在今天之前,他也是陷在主和派的那套逻辑中。
现在听了谢晋的计划,不仅觉得扬眉吐气,思路也开阔了许多。
但听到“抓董诚”三个字,他还是习惯性的皱了皱眉。
“小弟,这和我准备登基有什么关系?”
谢晋笑道:“皇兄,你即将成为大渝之主,难道不想尽快铲除大渊布置在各处的密谍?”
太子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想要励精图治,一个稳定的内部环境是必不可少的,若是各州各县都有大渊的密谍,那确实是个难以想象的画面。
“这件事你出面,我让汪若海配合你,至于秦山河,我去应付。”
谢晋笑道:“皇兄,你把事情想的也太复杂了,杀鸡焉用牛刀?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带崔子鹤去办,秦山河若是来找你,你就往我身上推。”
太子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有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但用在某些事情上,似乎又能产生奇效。
反正他进入同州的时候,董诚是被崔子鹤关着的,也没见秦山河敢怎么闹。
既然是这样,他乐得做壁上观,看自己兄弟唱戏。
可谁知谢晋打开门,首接就将事情交代给了崔子鹤,连他自己似乎都不打算出面。
……
董诚被五花大绑带进来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这种恶梦他之前也做过一次,那是在同州刺史府。
提心吊胆了几天,自己就被放了,除了秦山河过来询问过一次他为何要刺杀皇三十七子,便再没人来为难他。
就在他刚刚以为这件事情应该算是翻篇了的时候,他就又被大渝人给抓了。
所以他非常的气愤,誓要给自己讨个说法。
可当他看到谢晋走出来的时候,顿时就哑了火。
他亲眼见识过谢晋杀人,宁无敌手下的一员猛将,就像是一只鸡一样被他亲手给杀了,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哪里禁得住他的折腾?
事实上,这段时间他经常向秦山河打听谢晋的下落。
秦山河每次都是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他本以为是大渝朝廷为了平息事态,将这个煞星给调走了,可今日一见,他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太子殿下己经去了后堂,现场只有刘宝带着几名宦官站在一旁。
谢晋看到崔子鹤,便问道:“大渊使团的其他人呢?”
崔子鹤抱拳说道:“因为殿下没有交代,末将不敢擅专,只是让士卒将他们全都控制了起来。”
谢晋点了点头,不疾不徐的说道:“审,你去,不要怕见血,我需要知道他们知道的一切。”
“喏。”
听说连手下人都不放过,而且审讯的内容竟是如此之广,董诚感觉身体里的血一下就凉了。
但他不敢流露出半分的慌乱,因为那样他就会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差不多就是了。
在他制定刺杀计划的时候,他只见过谢晋一面,当时对方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大渝常见的纨绔子弟。
人傻、钱多、脾气差。
而且,他找了三批人打探,得到结论基本一致。
对方声名狼藉,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小霸王,却也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小儿子,如果他出了事,很有可能就会逼迫那个女人干出一些报复大渊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在董诚的事务清单上真的排不上号,它只是一步闲棋,不管成功与否,董诚都不在意。
可自从在同州的时候,情况就开始不对了。
事情不仅败露,而且一息间就是满盘皆输的样子。
那些宫人出卖了密谍,密谍出卖了若水,最后,那个骄奢淫逸的皇三十七子竟然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眨眼的功夫就杀了他的护卫统领。
董诚记得对方当时的眼神,它无喜无悲,但却坚定无比。
这是一种本质上的转变,董诚完全看得出来,但他不明白,对方凭什么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