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张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得不又问了一次。
“当然确定。”陈言点点头,神色从容,“不过我有个提议。”
张勋一怔,“什么提议?”
“既然是演武,不如就在这校场中央设个擂台,凡是想要挑战我的,都可以上前,来者不拒。”
“你确定?!”
张勋彻底傻眼了,不得已又问了一次。
他以为陈言最多就是想和某个将士切磋切磋,做做样子,哪想到这小子竟然要搞擂台赛!
而且还是来者不拒!
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玄礼,你……”
张勋嘴角抽了抽,“你真的想清楚了?”
“当然。”陈言淡淡一笑,“怎么,张将军觉得不妥?”
张勋心中翻江倒海。
这么离谱的提议,试问谁会觉得妥呢?
陈言提出的演武,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真正离谱的是,这种近乎找虐的提议,真的是他第一次遇到。
不过转念一想,张勋嘴角露出一丝玩味。
也好!
正好让这个公子哥知道知道,军中演武可不是他在家里学的那些花拳绣腿能比的!
到时候陈言带点伤回去,袁术肯定会问。
袁术一问,不就能彰显他治军严谨,将士精锐了吗?
“哈哈哈!”
想到这里,张勋点头,“既然玄礼有此雅兴,那我自然奉陪。“
“来人,暂停演武,清出校场中央,设个擂台!”
“诺!”
很快,在众将士不明所以下,一个简易的擂台就搭建完成。
张勋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今日陈监军要在此设擂,凡有意挑战者,皆可上前!”
然而话音落下,校场上却是一片安静。
八千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怎么回事?”
张勋眉头一皱,“平时一个个的,不都喜欢争强好胜吗?”
“怎么现在一个敢挑战的都没有?!”
见主将发怒,人群中终于传来一些声音。
“将军,俺们知道陈监军,是太守大人的外甥!”
“对!万一把陈监军打坏了,那可咋办?”
“还有啊,俺听说陈监军是个病秧子嘛,俺虽然争强好胜,但绝不欺凌弱小!”
“……”
有人开口之后,一时间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勋恍然大悟。
敢情这些粗汉子,还有这样的觉悟!
陈言听到这些话,也是哈哈一笑,“看来诸位将士都是仁义之士啊。”
说着,他亲自走上前来。
“兄弟们放心,打坏了也跟你们无关,若是不信,咱们可以签下生死状。”
“除此之外,我再加个彩头。”
“凡是能赢我的,赏百金!”
此言一出,校场上顿时传来一阵吸气声。
百金!
乖乖,多少将士,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真的假的?”
“陈监军说话算话吗?”
“百金啊,爹娘,俺要发财了!”
“……”
人群中议论纷纷,不少人蠢蠢欲动。
片刻后,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终于按捺不住,大步走出队列。
壮汉瓮声瓮气地问道:“陈监军,你说的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陈言笑道:“我陈言一言九鼎。”
壮汉眼中精光一闪,“你说的,要是把你打伤了,打死了,不能找我麻烦吧?”
陈言神色不变,“如果不信,咱们现在就可以签生死状。”
“那倒不用,俺也不识字。”
壮汉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这么多弟兄听着,你也不好耍赖,俺叫铁柱,愿意和陈监军一战!”
说罢,他走上擂台,活动着手脚,咔嚓咔嚓的骨节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张勋认得铁柱,不禁有些担心。
这家伙,可是军中有名的猛士,力大无穷,曾经一拳打死过一头野猪!
万一真把陈言打坏了,他怎么向袁术交代?
“等等!”
张勋连忙制止,“铁柱,你这莽货,下手没个轻重的,一边呆着去!”
铁柱满脸遗憾,挠了挠头。
没办法,将军都发话了,他一个大头兵还能咋办?
“慢着!”
陈言突然开口,声音清朗,“张将军,我刚才说了,来者不拒。”
张勋连忙道,“玄礼啊,我这不是怕……”
陈言笑道:“我知道将军是为我好,但还请将军相信我,绝对不会胡来的。”
“可是……”张勋还想说什么。
陈言摆了摆手,“张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军中儿郎,凭的就是真本事,铁柱兄弟既然有胆量第一个站出来,我陈言就该给他这个机会。”
说着,他看向台下的将士们。
“诸位兄弟,今日我陈言在此立誓,不论输赢,不论伤残,皆是擂台上的事,下了擂台,谁也不许记恨!”
陈言都这么说了,张勋还能说什么?
他只好悄悄对自己的亲信打了个招呼,如果见局势不对,就果断出手救援,只要别让陈言真的被打死就行。
不过陈言的话,却得到了全体将士的好评。
很快,铁柱站上了擂台。
铁柱瓮声道:“陈监军,你确定不用兵器?”
“不用。”陈言摇头,“拳脚功夫就行。”
铁柱咧嘴一笑,“那俺就不客气了!”
擂台下,喊声雷动。
“铁柱,悠着点,别真把监军给打残了!”
“他娘的,被铁柱这货捡了便宜。”
“希望他别把监军给打残了,要是有下一场,我保证第一个上!”
“……”
台下话音不绝,台上铁柱已经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过来,硕大的拳头直奔陈言面门!
众人齐声叫好。
“铁牛威武!”
“一拳放倒他!”
“好样的!”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陈言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轻松避开铁柱的重拳,同时伸手在铁柱后颈一点。
砰!——
铁柱顿时如木桩般栽倒在地,动弹不得。
校场上瞬间鸦雀无声。
随之而来的,就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
刚才还气势汹汹,仿佛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铁柱。
就这么……倒了?
这,这他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连张勋也傻眼了,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刚刚陈言是如何出的手。
只剩下陈言,依然站在原地,一副不装了,摊牌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