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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勋愣住了，死死盯着陈言。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袁术把他给卖了。
袁术的密令，让陈言断后，他负责监督，袁术不到寿春，陈言不能擅退，否则军法从事。
这么做，分明是让陈言送死！
可是现在，陈言让他去夜袭敌营，不也是送死吗？
“这个…那个……”
张勋欲哭无泪，如果不是袁术又败两场，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张将军，你觉得夏侯惇现在在想什么？”
陈言却没有注意到张勋的异样，指着地图上的大棘乡反问张勋。
“嗯？”
张勋一愣，他想什么，关我什么事？
你就不关心关心，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虽然心里面是这么想的，但张勋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应该…应该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主动退去，好让他也去追杀主公吧？”
毕竟人都想立功。
以己度人，要是他，他就会这么想。
“没错！”
陈言一拍桌子，“他对我们一定不屑一顾，所以现在肯定也放松了警惕。”
“而且，夏侯惇这个人虽然勇猛，但有个致命弱点。”
“什么弱点？”
“他太自负了！认为我们这些袁术的残兵败将，根本不敢夜袭他的大营。”
张勋沉默了，陈言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啊。
夜袭！
说不定真的是个好主意，但风险也极大。
一旦失败，全军覆没不说，连退路都没有了。
关键是，他真的没有信心啊！
“那什么……”
张勋犹豫道：“话虽如此，可对方是夏侯惇啊，这个夏侯惇可不见得，万一……”
“没有万一！”
陈言
陈言打断道：“张将军，你率主力夜袭夏侯惇大营，肯定会输！”
“啊？”
张勋彻底傻眼了。
尼玛肯定会输还让我去夜袭？
他现在觉得，袁术肯定把自己给卖了，不听陈言的吧，完不成袁术的任务是死，听陈言的吧，去夜袭夏侯惇不也是个死？
张勋顿时哭丧着脸。
“玄礼啊，让你断后，让我监督你，不许后撤的命令，是主公下的。”
“你们甥舅之间，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这冤有头债有主的，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呀！”
陈言一愣，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很快，陈言就从张勋口中得知了袁术的密令，心中更加肯定，袁术就是想借刀杀人。
只是袁术低估了曹操，高估了自己，没想到和纪灵汇合后，还是被曹操打了个大败。
时也，命也！
陈言笑了。
“张将军误会了，我真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不是吗？”
“不是！”
陈言解释道：“夏侯惇虽然自负，但他毕竟是曹操麾下的大将，对于军营的防范绝对不会松懈。”
“你去夜袭，成功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因此叫你去夜袭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成功，而是为了进一步麻痹夏侯惇！”
张勋一愣，若有所思。
陈言继续道：“夏侯惇现在肯定想抽身，一旦你夜袭失败，他不仅会放松对我们的警惕，肯定也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我们。”
张勋皱眉道：“然后呢？”
“然后，他就会追击你！”
陈言微微一笑，“只要夏侯惇离开军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张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随即又担忧道：“可是万一他不追怎么办？毕竟是晚上，夏侯惇未必会冒险追击。”
“所以夜袭的时机很重要。”
陈言认真道：“如果是半夜，夏侯惇追击的可能性的确很小，可如果是白天，那么夏侯惇一定会选择追击！”
“冬日夜长，你只要在卯时之后发动袭击，然后想办法撑到辰时天亮再撤退。”
“到那时，天色渐亮，夏侯惇一定会追！”
张勋眯起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天亮时败退，引诱夏侯惇在白天追击？”
“正是！”
陈言重重一拍掌，“夏侯惇看到你们败退，又是白天能看清楚虚实，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一劳永逸的机会，只要他追出军营，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张勋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玄礼啊。”
“话是这么说，可我没信心啊。”
“实不相瞒，你在汝南转战的时候，我与夏侯惇交手过几次，他的确不好对付，万一我撑不到天亮就被他给打散了怎么办？”
看得出，张勋被夏侯惇打怕了。
陈言直接说道：“这样吧，我让陈到率一千人策应你的夜袭，有陈到在，你应该能撑到天亮。”
“陈到？”
张勋眼前一亮。
这段时间的战报，陈到的名字多次出现在上面。
他知道，陈到是陈言麾下的悍将，勇猛善战，有他策应确实会安全很多。
“没错。”
陈言见张勋脸色缓和了些，继续说道：“记住，你的任务不是要打赢夏侯惇，而是要演一出好戏，败得要真实，退得要有序，这样夏侯惇才会相信，才会追击。”
张勋终于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第二天卯时，天空仍然一片漆黑。
张勋率领六千兵马悄悄摸向夏侯惇的军营。
远远望去，曹军营寨灯火通明，哨兵来回巡视，防备森严。
“果然如陈言所说。”
张勋心中暗叹，夏侯惇虽然自负，但对军营的防范确实没有丝毫松懈。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杀！”
随着张勋一声令下，手下将士呐喊着冲向曹军营寨。
然而，刚一接触，张勋就发现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夏侯惇营寨外围布置了大量的拒马和陷坑，他才刚发起冲锋就严重受阻。
“该死！”
张勋心中一沉，这夏侯惇的防范比预料的还要严密。
不一会儿，夏侯惇本人更是亲自率军杀出营寨，开始组织反击。
在夏侯惇的指挥下，曹军阵型严整，攻势凌厉，张勋手下的兵马渐渐有些抵挡不住。
关键时刻，陈到率领一支人马从侧翼杀出，为张勋缓解了不少压力。
甚至于夏侯惇察觉后，主动去了侧翼，让正面的张勋长长舒了口气。
就这样，才勉强撑到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撤！”
“撤退！”
见状，张勋毫不迟疑，第一时间下令撤退。
夏侯惇见状，果然下令追击。
一旁副将李乾连忙劝阻，“将军，穷寇莫追，万一有埋伏怎么办？！”
不料夏侯惇哈哈大笑，“敌军如此，就算是十面埋伏，我有何惧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