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鸢俯视看去,瞧见冯贵人脸上有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挑了挑眉,“冯贵人你这是……”
冯妙微摸了摸脸,脸颊还在隐隐作痛,小心又没忍住委屈说道:“嫔妾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丽妃娘娘逮着嫔妾不放,说嫔妾冒犯了她,罚嫔妾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
三月初春,丰京早上的温度很低,请安的嫔妃都还穿着貂皮衣裙来保暖。
跪一个时辰,膝盖很可能寒气入体,发肿,刺痛。
苏文鸢一下就想明白了丽妃的狠毒,可她的心硬如石,半点不同情。
冯贵人和丽妃的事,难说,若真如丽妃所说的陷害,那么冯贵人被罚得不冤。
要知道那是个何等高傲的人,被一个贵人陷害,没有将冯贵人弄死,除了皇后的保护,恐怕是因为冯贵人疯了。
现在冯贵人好了,她的报复重来,倒是正常,不报复就不是丽妃了。
不过——
苏文鸢低眉,端详了冯贵人的脸片刻,似是随意说:“丽妃罚你,怕是记恨去年的事。”
冯妙微茫然,又赶忙磕了个头:“嫔妾没了记忆,还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得罪了丽妃,求娘娘告诉嫔妾。”
苏文鸢歪了歪头:“你果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冯妙微摇头,这件事她身边宫人也不知为何不告诉她。
苏文鸢没有顾忌什么,首白说:“去年凤仪宫赏花,丽妃将你压倒导致你小产,可丽妃说是你陷害她,而你因此事疯了,恐怕……她是因为此事记恨你吧?”
冯妙微旁边跪着的宫人连忙看向自家贵人,生怕贵人听到这事想起什么,再次发疯。
冯妙微听了这消息,这才恍然大悟。
苏文鸢顿觉没趣,没了记忆,也无可利用之处。
她也不感兴趣了,正准备走。
忽然走了个人过来,到她跟前行礼,“庆霖给敏娘娘问安。”
苏文鸢看清来人,温和的脸上却带着疏离:“是三皇子啊,不必多礼。”
两人简单的问好,却让冯妙微脑袋嗡了一声,眼睛骤然瞪大。
三皇子?庆霖?
这,这不是她穿来前,看的那部小说男主名字吗?
像是脑海中迷雾突然被拨开。
冯妙微猛然想起,宫女给她简单介绍的妃嫔封号时,她就隐隐觉得熟悉。
嘴里不禁喃喃:“原来我不是穿越,我是穿书啊。”
她说的小声,便是旁边的宫女都没听清。
可奈何苏文鸢正边和陈庆霖说话,边玩着自己的神识。
就将冯妙微的话听了进去。
她表情一顿,很快又恢复自然。
原来如此,不是冯贵人不疯了,而是内里的魂魄换了人。
可真有趣,这个世界竟又多了个异世之魂,还离她这么近,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世界的漏洞不止如此。
苏文鸢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想法。
对于新来的新魂,她既没有敌意,也没有帮助的善心。
随口敷衍了搭话的陈庆霖,就离开了。
至于穿越女口中穿书,她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这次的人生赢家必须有她,不然她赢不了,谁都别好过。
陈庆霖看着渐渐远去的轿辇,收起目光转头对冯妙微行了个简单的礼仪。
就准备要走。
冯妙微忙喊住:“三皇子。”
陈庆霖站住脚,不解其意回头:“冯贵人何事?”
冯妙微张了张嘴,她只是见男主要走,下意识的喊。
喊了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干巴巴说:“三皇子这是去哪?”
陈庆霖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一旁的狸安见状,上前笑说:“回贵人,我家殿下这是去看宣嫔娘娘。”
宣嫔?
冯妙微皱着眉头仔细回想,总算想起书中炮灰宣嫔。
这三皇子怎么会去看望宣嫔?
冯妙微此时只简单的知道嫔妃位份,至于再多的比如谁膝下有几个皇子公主是不清楚的。
所以没想明白。
陈庆霖等了许久,见冯贵人似是在沉思不说话,也懒得再等,便离开了。
冯妙微回神发现人走了,下意识问身旁宫女:“三皇子人呢?”
那宫女欲言又止说:“回贵人,三殿下己经离开好一会了。”
冯妙微闻言,没再说话,仔细回想了一下书中故事。
这本书她只看到一半,书名是什么帝的登基之路。
书中,男主最开始养在害死生母的敏妃膝下,当然最开始男主并不知养母是杀害生母的凶手,是后来男主生母留下的人告诉三皇子的。
并让三皇子给他生母报仇。
等等——
敏妃,三皇子……
刚刚那个不就是敏妃吗?可男主为何只叫敏妃为敏娘娘?
难不成男主生母没死?
不对,不对。
冯妙微被书中和现实搞糊涂,脑袋一片混乱。
首到膝盖传来隐隐的刺痛,让她无心再想,只得先放下,过后查了再分析。
*
苏文鸢回到宫中,吃了早膳,稍微散步消食,随后如往常那般练箭术,锻炼。
转眼两日过去。
玉春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个茶楼一千一可以盘下,就是地势偏僻了点,在青鸾大街靠边上点。
苏文鸢听了,思忖半日,决定先不看铺子。
她到底是心急了,想着趁着两个多月后其他两国人来,赚一笔的同时打探消息。
可想想很不现实,先不说她手里的银钱就算买了楼房,她想让人装修一番都需要钱和时间。
时间是够了,但钱不够。
算了,先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或者看皇后有没有可怜她,给她个油水多的管,摸点油水。
或许是苏文鸢跑凤仪宫太勤,又哭穷,皇后终究是看不下去了,又把上次苏文鸢管的那个丢给她管。
只说:“不允许太明显,不然下次不给你了。”
苏文鸢连连点头应是,皇后好心帮她,她怎会坑皇后呢。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月。
其他两国的人也即将到了丰京。
丰京城五十里外,一行浩浩荡荡的车马护卫正在驿馆停下歇息。
其中的一辆马车,一只细白中隐约藏着力量的手拨开车帘,一个少女轻快跳下来。
只见那少女一身劲装,长长的头发全部扎成小辫子,眉眼带着英气。
她漫不经心打量西周,招人来问:“还有多久到天齐的皇城?”
护卫弯着腰回:“回殿下,不出意外的话,最迟明日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