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敏妃娘娘,此马取名初雪,性情温和,若敏妃娘娘想学骑马,那可优先选择这马。”
马棚前,小太监一脸谄媚的为帝妃二人介绍。
陈启上前伸手摸了摸马儿的头,微偏头,看向苏文鸢的眼神带着询问:“如何?”
苏文鸢烈马都能驯服,何况是温和的马,只是当下的马更符合她的人设,故而眉眼欣喜点头。
“陛下,就这马吧。”
陈启颔首,后退一步。
小太监笑吟吟上前伸手去牵马出来,马任跟着小太监的步伐,优雅的走着,片刻被牵至草坪空地处。
陈启挥退小太监,面朝苏文鸢意味深长一笑,“爱妃既想学马,今日朕就好好教爱妃。”
这话音落下,他不等苏文鸢回话,双手握住苏文鸢细腰。
苏文鸢只觉腰部一紧,随后视觉忽然变高,惊呼一声,人己经在马背上,
紧接着后背靠上了一股温热的胸膛,她意识到陈启也上了马,他的手迅速牵过缰绳,低头对她说:“爱妃,朕要开始了,放心,朕不会让你受伤。”
苏文鸢耳朵有些痒,刚想揉耳朵,就听耳边一声喝道:“驾!”
马鞭落在马屁股上,马儿受到刺痛刺激,迅速窜了出去。
苏文鸢啊一声惊叫,整个人就下意识向前扑去,当然,并没有真正扑去,因为她被一只大手揽住腰。
她故作害怕喊:“陛下,慢一点!臣妾害怕。”
喊出这句话的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声音又娇又怜,让男人的保护欲瞬间爆发。
可随着保护欲而来的还有一种刺激,比如更想看到她柔弱求保护的一面。
陈启更多的是后者,因为苏文鸢这副样子是他第一次见到。
人本是多面的,以往的她有随性,偶尔温和,大多时间从容不迫。
便是两人床笫之间时,她敷衍有,妩媚缠人也有,可唯独没有这样的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或许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她的声音让人心都化了同时,既又想她缩到自己怀中求饶。
陈启揽住那柔软腰部的大手更紧了,哈哈大笑出声,又抽马一鞭。
马儿受到刺激,速度更快。
苏文鸢:“……”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示弱了,这陈启反倒是更兴奋了。
所以特意选择温和的马有什么作用?安抚她心里的作用?
无语的同时,她还得保持演技,一遍惊吓得连连往他胸膛躲避,一边求饶喊慢一点。
“陛下——慢点……”
如果初雪作为现代马,且有智商,也知道事情真相,很可能大无语来一句,所以我是你们帝妃play的一环吗?
许久之后,感受到苏文鸢无力不再出声的时候,总算意识到自己有点过的陈启勒住缰绳,迫使马停下来。
他有些着急低头去看她脸色,发觉她脸色异常发白。
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她一脸虚弱安抚他:“陛下,臣妾无事。”
陈启赶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他松了口气,心疼的同时又有些心虚。
“还好……”
“要不咱们不学了吧?”他自知理亏,小声问。
本以为她也会迫不及待同意。
哪知她双眼亮晶晶摇头,一脸坚定摇头:“不要,陛下,臣妾感觉到自己己经能不那么害怕马了,陛下,等臣妾稍微歇会,臣妾自己试着一个人骑马。”
陈启意外挑眉,“当真要学?”
“若是你真想骑马,朕有空时,可以带你来这里骑着玩会,你不必非要亲自吃这个苦。”
苏文鸢摇了摇头,“陛下,有道是骑射不分家,臣妾是箭术好,可缺了骑术,总少了些什么,臣妾想学会它。”
陈启不防她竟是认真的,稍作思考,便道:“行吧,朕给你牵马。”
苏文鸢没有拒绝,弯了弯眉眼。
“那臣妾就谢陛下了。”
*
“你是说陛下在亲自教敏妃骑马?”
元清仪诧异,有些不敢相信的她再次询问听荷。
听荷担忧划过娘娘的脸,点头:“奴婢让人打听了,陛下今日一下早朝,就去了承佑宫,应是吃了午膳就去了。”
元清仪皱起眉头,眯了眯双眼。
“看来陛下是真的对敏妃上了心啊。”
以往无论她百般算计,可陛下给她从来都只有外人眼里的宠爱。
从无真正亲近,陛下会给她赏赐金银珠宝,也会在她面前抱着幼子与她闲谈,就好似普通家庭夫妻子女相处一般。
可从不会亲自教与她什么,从来都是她温柔细语的服侍,他几乎不会亲密的给她夹菜,也不会她递什么吃的,或者别的,只会吩咐宫人去做。
更不会抽出时间教她一样东西。
她很早就意识到,陛下对她并非真正的喜爱,更多的是责任,而在她的发现中,陛下也不爱皇后。
亦是责任。
皇后同样不爱陛下。
这些导致她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只要陛下不真正爱一个人,他宠谁无所谓,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
首到曾经的云轻雪出现,彻底打破了她这个想法,她发现陛下是真的爱上云轻雪。
他会为云轻雪剥荔枝的壳,会给云轻雪捶肩。
那时候她产生了嫉妒,也感受到了威胁,她两次陷害云轻雪,可都被对方识破。
意料之外的。
云轻雪并没有告诉陛下,只是找上她,那张漫不经心的脸对她说:“贵妃娘娘,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知道我为何不把你做的告诉陛下吗?”
她没有敬称,态度可谓是目中无人,然而无人敢指责她的不对,因为那时候的陛下绝对会偏向她。
而告状者反倒会得到责罚。
所以元清仪习以为常的无视了这些礼仪。
她当时既惊诧对方竟然敏锐的感受到了她的算计,又意外对方为何不告诉陛下。
她没有说话。
云轻雪无所谓一笑,“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利益敌对关系啊。”
元清仪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可笑,没有利益关系?她云轻雪膝下有一子,甚得陛下宠爱,而自己有两子。
自己向往的是那个位置,她不信云轻雪没有这个意思。
云轻雪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轻声笑道:“贵妃娘娘,我和你真的没有利益关系,我不爱陛下,我也不想要那个位置,我想要的是活着。”
元清仪震惊她的话,认为她肯定在撒谎。
可下一刻对方又道:“可我或许活不了多久。”
近乎前后互相矛盾的话让元清仪听不懂,什么活不了多久?
陛下对云轻雪接近万般宠爱,不顾她来历不明的身份都想封她为贵妃,若非太后阻止,只怕贵妃都会到手,且对方膝下也有儿子,何来的此话?
元清仪想不通,不过因为对方没有把自己对她的两次算计告诉陛下。
自己之后也没有再出手。
首到对方死后,她骤松口气,却又觉得荒唐,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难不成云轻雪有什么严重的病情?
但是太医那边毫无反应,陛下也是。
所以只觉这事充满了迷雾,让人摸不清,就像云轻雪的来历。
更让人不解的是云轻雪死后,陛下一夜之间转变的态度。
不过……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陛下对敏妃真正上了心。
而敏妃此人心机深沉,不好对付,绝对不甘于做个太妃。
元清仪说不清自己是忌惮多,还是嫉妒多。
世间女子面对掌控生杀大权的帝王对自己露出温和的样子,哪能不动心呢?
可她……又或许是年幼时期的经历,让她对男人几乎死心,故而还能控制住自己。
所以应该是忌惮吧。
想到敏妃要学骑射,她眼中划过一抹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