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闹心事儿过去,眼瞅着都两三年了。
村里人都说薛临这孩子干啥都沉着脸,连笑模样都没有。
这期间,我犹如拼命三郎一样疯狂地画符,拼命地给人看事,让自己劳累,不去想。
然而,每到夜晚,那灰天算同归于尽的画面、蒋崇山被夺舍的惨状、高守义被捅死的血腥场景,还有黄九刚那落寞的背影,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自责愧疚得无法呼吸。
这天晌午,胡天罡把我喊到院子里,他从布兜里掏出个搪瓷缸子,倒上热水,又捏了把茶叶沫子进去。
坐在石头凳子上跟我说:"临子啊,跟你唠唠。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纳闷有什么好消息让胡天罡这么郑重呢!
听他继续说道:“灰天算和蒋崇山虽说遭了灾,但他俩缘分还没尽,以后还能再续。”
“高守义呢,转世投胎了,说不定会投到深山里陪着黄九刚。”
“这世间的因果就跟转圈儿似的,他们都有各自的归宿。"
我坐在旁边扒拉手里拿的草,听着这话心里首泛酸水,既有惊讶又有那么点儿宽慰。
胡天罡突然用树枝敲了敲我的鞋帮子:"别再这么蔫头耷脑的了!明儿个就张罗盖房,咱也得有个自己的窝。"
我想了想确实不能总住刘大爷房子,也得有个自己的家,就在老房子那重新盖一个吧。
其实我很少回去,因为总会想起父母,心里这个疤虽然平复了,可回去一次就会揭开一次。
我第二天去联系了村里的木匠和瓦匠,还有装修的,准备盖房子。村里知道我要盖房子都来帮我张罗,看着乡亲们的热情我心情好像敞亮了不少。
盖房子的时候,黄天烈就像个管事儿的,在旁边指手画脚:"临子,你看看这砖头砌的,歪歪扭扭的,重新砌!
还有你们,这木头摆得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嘴上这么说着,手也没闲着,帮忙调整。
还嘟嘟囔囔地说:"等房子盖好了,我高低得养一群小鸡崽儿,天天听它们叽叽喳喳的,多有意思。
“小子,到时候你可得帮把手。"
刘燕负责烧水做饭,照顾大家的生活,时不时喊一嗓子:"大伙儿歇会儿,喝点水,吃点干粮垫垫。"大伙儿聚在一起,吃着干粮,唠着嗑,那氛围,别提多好了。
刘燕现在能像正常人一样,多亏胡天罡帮忙,和我们一起生活,大太阳底下也能随便走动,大伙儿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相处得那叫一个融洽。
客厅挺宽敞的,我给胡天罡在客厅东边隔出了一个屋。
他爱喝茶,看着窗外,索性我就在窗外移栽了一棵大桃树。
胡天罡用仙法催生,桃树很快就枝繁叶茂了。
开花的时候,花香飘进屋里,他坐在窗边喝茶,那叫一个惬意。
他那些宝贝茶具整整齐齐地摆在靠窗的桌子上。
招待客人的茶几沙发放在中间也是古色古香的。
前院的角落,我给常天龙移栽了一棵大树,位置选得可好了,既能晒到太阳,又能乘凉。
常天龙之前受了伤,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都快能化形了,我心里可期待了。
树刚栽好,他就喜欢得不行,整天盘在树上,鳞片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偶尔还指点指点盖房的风水。
后院种着苹果树,这可是黄天烈的心头肉。
他整天念叨:"哎呀妈呀,等苹果熟了,咬上一口,又脆又甜,那味道,绝了。"
还在后院角落用木头和干草给小鸡搭了个窝,时不时跑去看看小鸡崽儿,嘴里嘟囔着:"小家伙们,快点儿长大啊。"
常金花和刘燕住的屋子在后边,刘燕喜欢侍弄花花草草。
常金花虽说还是蛇形,也陪着她,花园里种满了月季、牡丹、芍药等各种花儿,一到开花的时候,好看极了。
东屋被我布置成了供奉大仙的神堂,神桌擦得锃亮,香烛和贡品摆放得整整齐齐,看事用的罗盘、卦签等物件也码放得有条有理,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
西屋是我住的地方,整了个地炕,能睡好几个人呢,我爸妈的照片在北墙上挂着,时不时我给上几炷香,念叨念叨!
常天龙和黄天烈这俩家伙,整天斗嘴取乐。
这天,黄天烈正看着他的小鸡,常天龙盘在树上慢悠悠地说:"我看你这小鸡,过不了几天就得进你的肚子。"
黄天烈眼睛一瞪:"你懂啥呀,我是真心喜欢这些小鸡崽儿,哪像你,整天就知道趴在树上晒太阳。"
常天龙嘿嘿一笑:"我晒太阳那是在修炼,哪像你,就知道围着小鸡转。"
黄天烈气得首跳脚:"你再叭叭,信不信我把你从树上拽下来,给你打成同心结"
常天龙却不紧不慢地吐着蛇信子,根本没把黄天烈的话当回事。
常金花在花园里听到他俩吵架,笑着摇了摇头:"你俩消停消停吧,整天就知道斗嘴。"
大伙儿在这个新家里,各自忙着自己喜欢的事儿,日子过得热热闹闹。
这个充满生机的家,正慢慢地治愈我心里的伤痛,给我重新出发的力量。
还得说一下刘燕,村里的人看见她,还以为她是我女朋友,这时候常金花就会向那人吐信子表示不满,我无奈的告诉村里人,她是我表姐。
这其乐融融的日子没多久,事就来了,村里王木匠,六岁的姑娘丢了。报警以后也没有头绪,只好来找我。
让我给看看是不是让拍花的给拐走了,还是咋了。
我没想到,这事让我和地府有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