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会展中心的镁光灯依然在闪烁,历北辰指尖的凤鸣印还残留着朱砂的温热。台下突然爆发的骚动让所有镜头瞬间转向入口——林夫人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踉跄冲进会场,昂贵的定制套装上溅满泥水,精心打理的盘发散落大半。
"历总!求您高抬贵手!"这位向来以优雅著称的贵妇扑通跪在红毯上,膝盖撞击大理石地面的闷响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她颤抖的双手捧着一份文件,烫金的国际刑警徽章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球生疼。
历北辰垂眸看着这个曾经用滚烫茶水泼在母亲遗照上的女人,指腹缓缓着袖扣上的暗纹。陈深刚要上前阻拦,却见他微微抬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整个会场瞬间寂静,连快门声都停滞了。
"二十年前,林董事长亲自把这份文件锁进瑞士银行的保险柜。"林夫人染着丹蔻的指甲抠进文件袋,在雪白的纸张上留下几道猩红刮痕,"当年经手这件事的六个人,现在只剩我丈夫还活着。"
大屏幕上突然切入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年轻的林宏远正将一叠资料递给境外军官,背景里模糊的集装箱上赫然印着UN标志。随着文件被一页页翻开,全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那些泛黄的购销单上,军火数量后面的零多得像是一串串冷笑。
"用维和部队的运输通道走私军火,再通过林氏建筑的海外项目洗钱。"妧时的声音忽然从会场音响里传出,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电子音里依然能听出冰冷的讥诮,"真遗憾,您丈夫忘了1998年的瑞士银行还在用纸质账本。"
历北辰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藏在暗处的女人竟然首接黑进了会展中心的控制系统。他目光扫过角落里突然亮起的备用显示屏,上面正以每秒三页的速度滚动显示林氏跨境资金流水,每笔款项后面都跟着国际刑警的红色批注。
林夫人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精心描绘的眼线被泪水晕成两道黑痕。她当然知道这些证据意味着什么——那个被她称作丈夫的男人,早在二十年前就该站在国际法庭的被告席上。
"不可能!这些资料早就..."林宏远的怒吼从她手袋里的手机传出,显然正在远程监听会场。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清晰的电话录音:"处理干净,包括那个会计全家。"
会场大屏突然切换成实时画面:苏黎世警方正破门而入林氏海外总部。镜头扫过办公桌上翻开的文件夹,内页赫然印着妧时父母的黑白证件照——两位当年意外身亡的金融审计师。
历北辰的西装下摆突然被死死拽住。林夫人涂着厚粉的脸扭曲成怪异的表情:"您母亲那场车祸...我知道刹车管是谁剪断的!"她染血的指甲掐进他的裤缝,"只要您放过我儿子..."
"夫人!"陈深箭步上前,却见历北辰缓缓蹲下身。这个在商界以冷血著称的男人竟伸手替仇人整理了散乱的衣领,修长手指在碰到她珍珠项链时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2015年9月,缅甸仰光。"历北辰的声音轻得只有跪着的女人能听见,"您戴着这条项链出席慈善晚宴那天,林哲的私人飞机运了什么东西去金三角?"
林夫人瞬间面无人色。她当然记得那天——珍珠项链第三颗珠子其实是微型存储器,里面装着足以让整个林家万劫不复的名单。
主屏幕突然雪花闪动,跳出一段全新的监控视频。画面里年轻版的林夫人正将一枚U盘塞进项链,而站在她身后的赫然是...
"国际刑警特别行动组,代号'S'。"妧时的声音忽然恢复正常音色,清冷的声线让历北辰背脊绷首,"感谢林夫人二十年来精心保管证据链最后一环。"
全场哗然中,历北辰缓缓站起身。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表,露出腕间一道陈年疤痕——和视频里少年犯羁押中心的编号位置分毫不差。
"现在,让我们聊聊您儿子参与的人口贩卖。"他微笑着按下遥控器,大屏亮出林哲与暗网交易记录的比对图,"毕竟非遗基金还缺一笔青少年救助专项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