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深夜,学士府内灯火通明。福伦福晋死死攥着密信,信纸被指甲戳出深深的褶皱。鄂敏余党与令妃勾结的字句刺得她双眼生疼,耳畔不断回响着儿子福尔康受伤时的闷哼,还有女儿早逝前咳血的惨状。
"这个毒妇!"她突然掀翻茶案,青花瓷盏在青砖上碎成齑粉,"若不是看在同胞姐妹的份上,我早该与她划清界限!"福伦还未来得及劝阻,福晋己披散着头发冲出房门,暴雨瞬间打湿了她的绸缎披风。
冷宫的铁门在巨响中被撞开。令妃蜷缩在霉斑遍布的角落,听见声响缓缓抬头,苍白的脸上浮起扭曲的笑:"姐姐终于舍得来看我了?"话音未落,清脆的耳光声在阴冷的宫室内炸开。
"你还有脸叫我姐姐?!"福晋的声音几近崩溃,第二巴掌狠狠甩在令妃另一侧脸颊,"鄂敏叛国,康儿丢官,柔儿...柔儿到死都背着'罪臣之女'的骂名!"她揪住令妃的头发,看着对方嘴角溢出的血,"当年你求我帮你进宫,我冒着家族风险西处打点;你陷害小燕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居然连自己的亲外甥、亲侄女都不放过!"
令妃突然癫狂地大笑,笑声震得墙角蜘蛛网盘旋:"放过?你们福家又何曾真正把我当亲人?不过是把我当攀附皇权的棋子!"她突然凑近,吐着血沫低语,"姐姐可知道,柔儿的病为什么突然加重?那帖要命的药引子,可是..."
"住口!"福晋浑身颤抖着后退两步,不愿再听下去。她摸出怀中的断亲书狠狠摔在地上,"从今日起,你我姐妹恩断义绝!这封断绝书,我会亲自呈给皇上!"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气氛凝重如铅。乾隆盯着福伦呈上的令妃私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她二十年来收受的贿赂,以及用这些钱财豢养的江湖死士。善保上前一步,手中托着个檀木匣:"皇上,这是从血煞盟余孽处缴获的信物,与延禧宫暗格里的机关钥匙完全吻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骚动。侍卫们还未及阻拦,福晋己浑身湿透地闯了进来,发髻散乱,眼神却冷得骇人:"皇上!臣妾要状告令妃!她不仅勾结逆臣、妄图弑君,还..."她哽咽着将断绝书呈上,"亲手害死了我的女儿!"
乾隆猛地拍案而起,龙案上的朱砂砚翻倒,暗红的墨汁在奏折上晕染开来,宛如鲜血。他望着泣不成声的福晋,又想起小燕子护子的模样,胸中涌起滔天怒意:"传朕旨意!即刻彻查令妃所有党羽,一个不留!"
而在冷宫外,福晋跌坐在雨地里,任由雨水冲刷着满身疲惫。她望着巍峨的宫墙,终于明白,所谓的血脉亲情,在权力的漩涡里不过是随时可弃的筹码。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她艰难起身,踉跄着走向宫门——学士府的马车还在等着她,那才是她该守护的家。
这场亲族决裂的风暴,彻底撕开了后宫最阴暗的角落,也让所有人看清:在紫禁城的红墙之内,从来没有真正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