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卿,谢谢你帮我救回父亲,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
房门咔哒一声合上,宋棠音剩下的话也卡在喉间。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透进窗棂的光线朦胧而冷清,像是覆了一层霜。
谢临渊转身看她,眸色深沉如墨,一步步逼近。
她下意识后退,首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退无可退。
阴影笼罩下来,他的气息带着晨露的清冽,却又混着某种危险的侵略感,让她呼吸微窒。
“谢少卿……我、我会守诺的…但能不能,再等几日…”
她声音轻颤,像枝头将坠的露珠。
他抬手撑在她耳侧的墙上,俯身靠近,嗓音低沉:“怕我?还是不想让你父亲知晓?”
宋棠音睫毛轻颤,不敢抬眼,她能说两者皆有吗?
她不敢说真话,既怕他,更怕父亲知晓后病情加重。
那日大理寺阴冷的刑房、暗红的血迹、犯人被剥皮绑在刑架上的情形都曾在她梦中萦绕不去。
还有在运船上的那几日…他那骇人的行事风格…
想到这些,宋棠音眼眶便又红了一圈。
“我…我只是想让父亲安心养病,大公子那,我等下便与他提……可好?”
听得她这一声大公子,谢临渊唇角忽而勾起一抹笑容来。
“宋棠音,你喜欢阿兄吗?”
宋棠音闻言一怔,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她不明白谢临渊为何突然这样问,只觉得他唇边那抹笑意看得人心头发颤。
谢云锦很好,陌上人如玉…但她己经与谢临渊亲过抱过…怎能再去谈喜欢他?
又想起春桃曾经说过,兄弟两人感情甚好,她便回道:
“我…大公子很好,温柔识礼…是我无缘…”
话未说完,下巴突然被修长的手指捏住。谢临渊俯身逼近,眸色暗得吓人:“谁问你这个了?”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轻颤的睫毛,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我问的是,你可喜欢他?像女子对男子那般…想与他日后共度一生?”
宋棠音惊得往后退缩。
“没…没有…”
她下意识的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来…
她与谢云锦相处不过月余,哪能谈得上想要共度一生…
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永远只有父母和阿姐…
谢临渊盯着她慌乱的模样,忽然低笑一声,指腹着她小巧的下巴,语气却缓和下来:“那便好,你…亲我一下,我便应你,过些日子再跟阿兄和你父亲提退婚一事,可好?”
宋棠音呼吸一滞,羞得连指尖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谢少卿,这…于理不合…”
她虽是商贾之女,却也自幼跟着母亲学规矩,读《女诫》,她总归还未与谢云锦退婚,哪能与他这般放荡行事…
除了前些日子在运船上…与他那般…还有昨夜…
谢临渊垂眸望去, 娇娇人儿今日穿着藕荷色绣玉兰的襦裙,一头及腰的长发柔柔的垂在身后,发间只簪了一粉铃兰的银步摇,看起来…当真是乖极了…
娇软 可欺极了…
“讲礼法?你说这些是否晚了?”
“别院之时,你未与我……阿兄亲过?”
“在运船上…你未与我亲过?”
一连三句话,宋棠音急得眼眶里的泪珠终究是落了下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与他们两人牵扯不休…
“我…是我不好…”
话说到一半便哽住了,纤白的手指死死攥着腰间的丝绦,指节都泛了白。
她想起那日在运船上,谢临渊是如何将她困在船舱角落,又是如何强势地撬开她的唇齿。
那时的挣扎与羞耻感此刻加倍涌上心头,烧得她耳尖通红。
她哭的越发厉害,抽噎着说是她不知廉耻…
这一次宋棠音的泪,似乎让他的心也跟着刺痛了几分。
谢临渊见此再没了那股旖旎的心思。
“宋棠音,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船上那不是我胁迫你的?”
谢临渊眉头紧锁,伸手想替她拭泪。
她抽噎着躲开他的手,眼泪落得更凶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在船上让你得逞…不该今日又…”
闻言,谢临渊眸色一沉,突然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封住了她颤抖的唇。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将她未尽的忏悔尽数堵了回去。
宋棠音惊得睁大了眼睛,泪水还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
她下意识地推拒,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墙上。
唇齿间的掠夺让她呼吸困难,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首到尝到咸涩的泪痕,谢临渊才稍稍退开,拇指着她被吻得嫣红的唇瓣:“还哭不哭了?”
宋棠音喘着气摇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为何她己经答应当他的外室…他还要这样欺负她…
谢临渊见此低咒一声,又吻了上去。
这次却温柔了许多,轻轻吮去她眼角的泪珠,顺着泪痕一路吻到唇角。
“再哭一声…”他抵着她的额头威胁道。
“我就亲到你哭不出来为止。”
威胁的话总算起了作用,宋棠音慌忙捂住自己的嘴,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小鹿。
可越是紧张,胸口越是起伏不定,最终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谢临渊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当真是第一次遇见这般让他束手无策的人…
怎么就哄不好呢?
谢临渊将她轻轻放在软榻上,蹲下身与她平视,放柔了声音:“我应你,等到回京之时,再与你父亲和我阿兄提起退婚一事。”
宋棠音闻言一怔,似乎不敢相信他会突然让步。
她小心翼翼地松开捂着嘴的手,试探着问:“真…真的?”
谢临渊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又是一软。
他伸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低声道:“自然是真的。”
宋棠音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
她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道:“那…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谢临渊闻言这才惊觉自己的手掌仍紧扣在她腰间,隔着一层轻薄的夏衫,能清晰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与腰肢的柔软。
他眸色骤然转深,如同砚台中新磨的浓墨,指腹无意识在她腰侧了一下,才缓缓松开。
“等一下…”
谢临渊声音微哑 伸手拂开她散乱的鬓发。
指尖掠过她泛红的眼尾时顿了顿,终是取过案上浸湿的帕子,轻轻敷在她哭肿的眼睛上。
宋棠音僵着身子不敢动弹,任由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自己衣襟间。
谢临渊垂眸替她系好松开的系带,又将歪斜的杏色腰封重新束正。
晨光透过窗柩,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