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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议事大厅内，烛火摇曳不定，将厅内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王二牛身着粗布麻衣，腰间别着那把伴随他起义至今的朴刀，此刻正阴沉着脸，指节因用力攥紧扶手而泛白。
“报 ——” 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冲入大厅，单膝跪地，声音发颤，“启禀各位首领，雍州霍天豪驻军边境，三日前在边界处袭击我军，致使三百弟兄伤亡，我军被迫撤退！”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炸开了锅。“反了他了！” 一名满脸横肉的汉子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区区一个霍天豪，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带弟兄们杀过去，踏平雍州边境！”
“冷静！” 王二牛猛地起身，虎目圆睁，环视众人，“雍州有秦恒撑腰，霍天豪身后还有云州军，贸然出兵，我们讨不到好处！” 他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这秦恒在雍州分地，收拢民心，如今又庇护青州流民，分明是在与我们作对！”
另一位首领摸着下巴，眼神阴鸷：“依我看，霍天豪驻军边境，怕是要断我们的后路。如今越来越多百姓往雍州跑，再不想办法，青州怕是要人心尽失！” 他话音未落，角落里有人冷笑道：“当初就不该征那么多‘义粮’，把百姓都逼走了，现在倒怪起雍州来了！”
王二牛脸色骤变，猛地抽出朴刀，“哐当” 一声砍在桌上，木屑纷飞：“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互相指责！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应对雍州！”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我命令，边境增兵五千，加强巡逻。再有流民想逃，格杀勿论！另外，派人潜入雍州，搅乱他们分地的计划！”
大厅内众人对视一眼，虽有人面露犹豫，但见王二牛杀意己决，只得抱拳领命。当众人散去，王二牛望着墙上 “替天行道” 的大旗，喃喃自语：“秦恒，霍天豪，咱们的账，迟早要算！”
雍州三合县 “按丁授田” 的黄绸告示周边围满了人。百姓们攥着户籍文书，在丈量处、登记处、领契处排起长龙，孩童追逐打闹的欢笑声混着衙役维持秩序的吆喝声，将这座历经战火的城池染得鲜活。
“下一位！” 云州派来的主簿刘文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接过一双布满冻疮的手递来的文书。抬头瞬间，他愣住了 —— 眼前灰布头巾下，分明是个眼神锐利的精壮汉子，手掌虎口处结着常年握刀的厚茧。还未及开口，汉子突然扯下头巾，腰间短刃闪电般刺向他咽喉。
“有刺客！” 护卫的士兵刚喊出声，广场各处突然爆发惨叫。数十个混在流民中的身影同时发难，有的抽出藏在草垛里的弯刀，有的将火油泼向堆着文书的案几。冲天火光中，刘文远踉跄后退，脖颈的血溅在崭新的地契上，鲜红的印鉴被晕染成狰狞的色块。
“保护百姓！” 可刺客们训练有素，竟摆出防御阵型，将试图逃跑的百姓推向前方当肉盾。“放箭！” 青州刺客首领狞笑着，暗处的弓箭手同时放箭，羽箭破空声与百姓的哭喊声交织间炼狱。
混乱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后背被飞来的箭矢贯穿。孩子的啼哭戛然而止，温热的血顺着刚刚领取的地契流淌。
“撤！” 首领吹响口哨。刺客们如潮水般退向城门，临走前点燃准备好的火油，瞬间在街道上形成火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