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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议事厅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王二牛将最新的战报重重摔在案上，震得案上的茶盏剧烈晃动：“霍天豪半月连下两郡，如今巴山郡以西尽失！陈虎又在城外虎视眈眈，诸位可有破敌良策？”
“和他们拼了！” 张豹猛地起身，腰间大刀撞在桌案上发出刺耳声响，“召集剩余西郡所有兵力，主动出击攻打云州军！只要我们拼尽全力，说不定能扭转战局！”
此言一出，屋内却无人响应。王二牛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几位手握重兵的将领身上：“张豹所言有理，诸位谁愿领兵出战？”
先前还慷慨激昂的张豹突然支吾起来，挠着后脑勺道：“我…… 我刚从前线回来，对云州军火器威力心有余悸，还需些时日整顿麾下士卒。”
李猛苦笑一声，拍了拍缠着绷带的手臂：“末将夜袭失利，损兵折将，实在无颜再领军出征。” 其他将领纷纷低下头，有的盯着自己的鞋尖，有的假装整理衣襟，大厅里安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响。
短暂的沉默后，谋士老周抚着胡须开口：“或许可效仿当年武侯草船借箭之计，趁夜打造大批草人立于城头，诱使云州军消耗火器弹药，待其弹尽，再率军突袭。”
“此计太过冒险！” 另一将领立刻反驳，“云州军岂会轻易上当？且我军如今士气低落，即便突袭也难有胜算。不如加固城池，储备粮草，打持久战，拖垮远道而来的云州军。”
“拖？” 王二牛苦笑，“如今粮草最多支撑三月。况且云州军占领两郡后，粮草补给只会愈发充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人提议用水攻淹云州军营地，有人建议派遣死士夜袭云州军粮草，还有人提出用离间计分化陈虎与霍天豪，但每个建议都被层出不穷的难题驳回。争论愈发激烈，王二牛看着争吵的众人，只觉太阳穴突突首跳。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己是三更天，可议事厅内依旧没有半分头绪。
“够了！” 王二牛突然暴喝，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他揉着眉心，神色疲惫而绝望：“继续打下去，我们必败无疑。”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派人去云州谈和吧。”
“和谈？” 张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首领，我们起义至今，从未低头，如今却要向云州军服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王二牛声音沙哑，“以目前局势，和谈是唯一能保住青州和我们根基的办法。”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许久，众人纷纷低下头，默认了这个决定。
秋风裹挟着沙尘掠过青州城残破的城墙，王二牛身披素色披风，腰间的佩剑早己摘下 —— 这是求和的姿态。身后跟着二十名精挑细选的谋士与护卫，个个神色凝重，仿佛背负着整个青州的命运。“首领，当真要亲自前往？” 副将握紧缰绳，眼中满是担忧，“云州军豺狼虎豹，万一……” 王二牛抬手打断，望着远方阴云密布的天空：“如今青州危在旦夕，我若不去，谁能担此重任？” 说罢，马鞭一挥，和谈队伍缓缓驶出城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