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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终于拿到了那份资料。
父亲加班还没回来，母亲在房间里休息，屋门紧闭。
我悄悄走进书房，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书桌上的文件堆得很整齐，最上面那张写着：“重点考生操作计划表 ”。
我的手微微发抖。
翻到下一页，我看到了陈墨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代号：C-07 。
再往下，是“考场安排”、“监考老师名单”、“答案传递时间”……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帮助”，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作弊系统 。
我用手机一张一张地拍照，每一张都像是扎在我心里的针。
这些事，他必须知道。
可我也清楚，一旦他知道，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会失去一切——高考资格、信任、甚至可能被开除学籍。
但他至少会活得真实。
我深吸一口气，把照片存好，然后轻手轻脚地把文件放回原位。
第二天清晨，我把资料交给了林小雨。
她看完后脸色苍白，嘴唇都在颤抖。
“这……这也太疯狂了。”她说，“他们真的敢这么干？”
我点头：“我爸就是幕后主使。”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今晚。”我说，“不能再拖了。”
她看着我，忽然问：“你准备好了吗？”
我摇头：“没有。但我不可能一首逃避。”
林小雨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打印出来，装进信封。
“我会帮你藏一份备份。”她说，“万一你爸发现你动过他的东西……”
“谢谢你。”我打断她，“不只是为了我，也为了他。”
放学前，我在教室门口拦住了他。
“能聊几句吗？”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依旧防备，但没拒绝。
我们走到教学楼后的小花园，那里很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我知道一些事。”我说，“关于‘特殊帮助’的事。”
他皱眉：“你又来了。”
“不是劝你放弃。”我看着他，“而是让你看清，他们到底想对你做什么。”
我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
他接过，滑动着那些照片，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再到愤怒。
“这是真的？”他低声问。
“是真的。”我说，“我爸和局长合作，每年都会安排一批学生，通过这种方式考上大学。”
他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成绩好，复读一年，潜力大。”
“你是他们的‘成功案例’，也是他们的‘实验品’。”
他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他们把我当工具。”他说，“不是学生。”
“对。”我点头，“所以我不想再当他们的棋子了。”
“那你呢？”他问，“你是不是也被利用过？”
我望着他，眼眶发热。
“我比谁都懂。”我说，“所以我现在才不想你重蹈覆辙。”
“是你拍的？”他问。
我点头。
几天后，他在天台问我：“你以前……是不是也帮过别人？”
我愣住：“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查到了一点线索。”他说，“你爸让我稳住我，是不是也让你稳住过别人？”
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是。”我说，“我曾帮他拉拢过一个女生。”
“后来她考上大学，结果被人举报，学籍取消。”
“她爸妈骂她是败类，她最后……自杀了。”
我盯着远方，声音低哑：“我不想你变成那样。”
他听完，没说话，只是默默合上了笔记本。
接下来几天，他变了。
不再主动去问老师题，而是更多地自己思考；
不再接受“重点辅导”，反而开始质疑复习资料的来源；
甚至有一次，他对我说：
“你爸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了？”
“从去年就开始了。”我说，“你一首是他的目标。”
他冷笑：“原来我不是学生，是他们的试验对象。”
“你现在知道了。”我说，“你愿意反抗吗？”
他没回答，只是默默合上笔记本。
他开始主动找我聊天
那天傍晚，他在天台等我。
他问：“你还记得你说过想拍纪录片吗？”
“记得。”我说，“你想让我拍谁？”
“拍我吧。”他说，“就拍一个复读生如何靠自己考上大学的故事。”
我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愿意？”我问。
“嗯。”他点头，“你不是一首想拍真实的我吗？”
“那我现在，就是最真实的自己。”
夜晚，他发来一条信息
“你说得对。”
“我不该再被骗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想赢一次，靠我自己。”
我盯着屏幕，泪水无声滑落。
他终于听进去了。
父亲开始察觉异常，再次把我叫进书房。
“你最近和陈墨走得很近。”他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强装镇定：“我只是想帮他稳定状态。”
“很好。”他说，“你继续盯着他。”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他口中的‘盯着’，不是关心，是控制。
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陈墨。
他听完后，只说了一句：“他把你当监视器。”
“我不是。”我说，“我是来救你的。”
他望着我，低声说：“谢谢你没放弃我。”
从那天起，他不再对我那么防备。
他会主动找我讨论题目；
会在午休时问我有没有吃饭；
甚至有一次，他问我：“你觉得我考上不？”
我看着他，坚定地说：“你能。”
他笑了：“那我们一起努力。”
那天晚上，他发来一段文字：
“我一首以为，我是靠自己努力的人。”
“现在才知道，我不过是别人剧本里的演员。”
“我不想再演下去了。”
“我想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你能陪我吗？”
我看着这条信息，泪流满面。
“好的。”
第二天下午，他带着一本错题本找我。
“你帮我看看这道数学题。”他说，“我觉得有问题。”
我接过，仔细看了一遍，指出错误，耐心讲解。
他认真听着，时不时记笔记。
“你讲得真好。”他说，“比我想象中还要清晰。”
我笑了：“因为我不是来骗你的。”
他看着我，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笑容。
几天后，他在自习室里问我：
“你说，有没有人靠自己考上大学？”
我点头：“有。”
“你能帮我找到他们吗？”他问。
“可以。”我说，“你想怎么学，我就陪你怎么学。”
他笑了笑：“那就别让我输得太难看。”
“你不会输。”我说，“只要你靠自己赢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