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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敲打着破碎的窗户，赵小赵和彭夕猫着腰穿过医院一楼的走廊。消毒水的气味早己被霉菌和血腥味取代，墙壁上溅满了深褐色的污渍。
"小心点，"彭夕压低声音，手中的消防斧随时准备挥出，"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二楼有动静。"
赵小赵点点头，握紧了自制的长矛。他的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病历本和医疗器械，三个月前这里还是救死扶伤的地方，现在却成了死亡迷宫。
"药房应该在那边。"彭夕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扇半开的门。
两人贴着墙前进，每经过一个房间都要停顿几秒，确认没有危险才继续前进。赵小赵的耳朵捕捉到楼上传来的窸窣声，像是某种生物在拖行。他咽了口唾沫，示意彭夕加快脚步。
药房的门锁己经被破坏，里面的货架东倒西歪，大部分药品被洗劫一空。彭夕熟练地翻找着，把还能用的抗生素和止痛药塞进背包。
"有人比我们来得早，"她皱眉道，"不过还有些好东西被留下了。"她从最底层的柜子里摸出几盒未拆封的注射器和一瓶医用酒精。
赵小赵正在检查另一个柜子，突然发现墙角的瓷砖有些异常。他蹲下身，用手指敲了敲。
"彭夕，过来看这个。"
彭夕走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敲击瓷砖。"空的？"她惊讶地挑眉。
两人合力移开沉重的药柜，露出一个隐藏的电子锁面板。赵小赵试着按了几个组合，都无法打开。
"让我来。"彭夕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工具，开始撬动面板。几分钟后，伴随着"滴"的一声，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段向下的楼梯。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赵小赵半开玩笑地问，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楼梯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实验室，白炽灯依然亮着，各种仪器设备整齐排列，与地上混乱的医院形成鲜明对比。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隔离舱，里面漂浮着某种深绿色的液体。
"这不对劲..."彭夕的声音有些发抖，"末日爆发后电力早就断了，这里为什么还有电？"
赵小赵谨慎地走下楼梯，实验室出奇的干净，仿佛有人定期打扫。他的目光被一台仍在运转的电脑吸引，屏幕保护程序是某个公司的标志——北极星生物科技。
彭夕检查了实验室另一侧，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赵小赵，过来看这个。"
墙上贴满了照片和图表，中间是一张放大的病毒结构图，旁边用红笔标注着"北极星计划-最终版"。
"这不是自然产生的病毒，"赵小赵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这是人造的。"
彭夕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另一张图表："看这个日期...病毒释放是在第一例报道前两周。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正当两人沉浸在震惊中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不该来这里。"
赵小赵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穿着脏污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站在楼梯口，手中握着一把手枪。男子消瘦的脸上双眼深陷，但眼神异常锐利。
"林博士？"彭夕不确定地问，她注意到男子胸前的名牌。
男子愣了一下，随即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还有人记得我？有意思。"他的枪口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你们是谁？军方的人？还是北极星派来清理证据的？"
"我们只是幸存者，"赵小赵举起双手，"来找药品的。"
林博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幸存者？哈！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存吗？三个月来，我躲在这个地下坟墓里，听着上面那些东西游荡，看着我的同事们一个个变成怪物！"
彭夕悄悄向赵小赵靠近一步："博士，如果你知道病毒的真相，请告诉我们。也许我们能帮忙。"
"帮忙？"林博士突然激动起来，"太迟了！北极星早就完成了他们的'人口优化计划'！知道为什么你们俩还活着吗？因为你们的基因里恰好有他们想要的标记！"
赵小赵和彭夕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林博士似乎注意到了，发出一声苦涩的冷笑。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这场瘟疫不是意外，是精心设计的。第一阶段杀死90%的人口，第二阶段筛选出合适的基因携带者，第三阶段..."他突然停下，警惕地看向楼梯，"他们来了。"
楼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嘶吼，不止一只。林博士的脸色变得惨白。
"地下有另一个出口，"他快速说道，"跟我来，如果你们想活命的话。"
彭夕拉住赵小赵的手臂，低声道："我不信任他。"
赵小赵犹豫了。楼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而林博士的话里藏着他们急需的答案。"我们没有选择，"他最终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林博士己经打开了实验室另一侧的一扇暗门，催促他们跟上。彭夕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形势所迫，她只能随赵小赵一起跟上这个神秘的科学家。
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隧道，墙壁上的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光线。林博士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确认他们跟上。
"你到底是谁？"彭夕质问道，"为什么独自躲在地下实验室？"
林博士的脚步没有停："我是林振华，北极星项目的前首席研究员。当我知道他们打算提前释放病毒时，我试图警告当局...结果被列为叛徒。"他的声音里充满苦涩，"我躲在这里是为了保存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故意的。"
"故意的？"赵小赵震惊地重复，"为什么要这么做？"
"控制，"林博士简短地回答，"完全的控制。想象一个世界，每个人从出生起就被编入特定的社会阶层，基因决定一切。北极星的高层称它为'完美社会'。"
隧道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个类似安全屋的空间。林博士输入密码打开门，示意他们进去。
彭夕在门口停下："等等，你说'他们来了'是什么意思？谁在追你？"
林博士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北极星的安全部队。你以为他们会让知道真相的人自由活动吗？"他突然抓住彭夕的手腕，"特别是像你这样的特殊样本。"
赵小赵立刻上前一步："放开她！"
就在这时，隧道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林博士的脸色骤变："该死，他们找到入口了！快进去！"
彭夕挣脱林博士的手，犹豫地看向赵小赵。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机械嗡鸣声。
"彭夕，"赵小赵急切地说，"无论信不信任他，现在都不是站在这里的时候。"
彭夕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三人冲进安全屋，林博士迅速锁上门并启动了某种防护系统。屋内的屏幕上显示出隧道各处的监控画面。
赵小赵的血液瞬间凝固——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形身影正沿着隧道前进，但他们移动的方式太过流畅，几乎不像人类。
"那是什么？"彭夕的声音颤抖着。
林博士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奇怪的笑容："未来。北极星的第二阶段执行者。"他转向两人，眼神突然变得异常狂热，"你们知道吗？找到你们俩是我这三个月来最大的突破。特别是你，彭小姐。你的基因序列正是他们一首在寻找的'完美模板'。"
彭夕后退几步，撞上了墙壁。赵小赵立刻挡在她前面："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林博士缓缓举起枪，"北极星会为你们两个付出高昂的代价。特别是活着的彭夕。"
隧道里的机械声越来越近，安全屋的金属门开始震动。赵小赵意识到他们可能刚从狼窝出来，又入了虎穴。他悄悄握住彭夕的手，在她掌心快速写下："准备跑。"
彭夕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匕首。林博士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你们不明白，"林博士喃喃自语，"这是拯救人类唯一的方法。必须有人做出牺牲..."
监控屏幕上，那些机械身影己经到达安全屋外。赵小赵看到林博士输入了某个指令，安全屋的另一侧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向上的紧急通道。
"走吧，"林博士突然说，枪口指向通道，"趁我还保持理智的时候。"
赵小赵和彭夕没有犹豫，冲向通道。就在他们踏入通道的瞬间，身后传来金属门被暴力破开的声音和林博士疯狂的大笑。
"跑！"赵小赵抓住彭夕的手，两人沿着狭窄的楼梯拼命向上爬。身后传来激烈的交火声，然后是一声巨大的爆炸，震得整个通道都在摇晃。
他们终于爬到了顶端，推开一个检修井盖，发现自己身处医院后面的树林里。远处，医院的主体建筑正在坍塌，黑烟升上天空。
彭夕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他到底是谁？那些又是什么东西？"
赵小赵望向废墟，心中充满不安："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他说的可能是真的——这场灾难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
彭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硬盘："我在实验室趁他不注意时拷贝了一些数据。也许里面有答案。"
赵小赵惊讶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
"职业习惯，"彭夕勉强笑了笑，但眼神依然充满忧虑，"赵小赵，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我的基因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
赵小赵握住她的肩膀："无论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现在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看看这个硬盘里有什么。"
两人起身向树林深处走去，背后是燃烧的医院废墟。赵小赵知道，他们刚刚触及了末日真相的冰山一角，而前方的路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