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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清冷的空气短暂麻痹了蓝湾儿紧绷的神经，龙慕白沉稳的陪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身后宴会厅那令人窒息的浮华与暗涌。
她低头看着杯中细密上升的气泡，冰蓝色的裙摆被夜风微微拂动，如同她此刻摇摇欲坠的心境。
“谢谢你，慕白哥。”她低声重复，声音依旧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目光游离在远处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上。
“我没事，真的。”这句自我安慰，苍白得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
龙慕白站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影为她挡去部分夜风，也隔开了部分来自宴会厅内喧嚣的窥探。
他看着她强撑的平静，眼底是深沉的疼惜。
“湾湾，京湛他……”他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有些事，并非表面所见。他或许……有他的不得己。”
蓝湾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苦的弧度。不得己？
什么样的不得己，需要将另一个女人以如此亲密、如此张扬的姿态，置于聚光灯下，置于他的臂弯之中，置于……她的眼前，让她的心被凌迟？
她想起了张妈的劝慰，想起了自己昨夜辗转反侧时一遍遍的自我催眠，在程雨薇那身刺目的红裙和京湛臂弯的衬托下，都显得那么可笑。
“慕白哥，”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转过身，不再看那片令人窒息的光影。
“我不想再谈他了。”她需要转移注意力，否则那汹涌的酸楚会将她彻底淹没。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攥住了她挽在龙慕白臂弯里的那只手腕！
力道之大，让蓝湾儿纤细的腕骨瞬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低呼一声，手中的香槟杯差点脱手。
龙慕白反应极快，几乎是同时，另一只大手便迅捷地扣住了京湛那只施力的手腕，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京湛！放开她！”
京湛仿佛完全没听见龙慕白的警告，也没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死死钉在蓝湾儿瞬间苍白的脸上。
那眼神里翻涌着蓝湾儿从未见过的、近乎狂暴的怒意，还有一丝被强行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深不见底的痛楚。
“跟我走。”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里凿出来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
手腕上的力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重了几分，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蓝湾儿被他眼底那陌生的暴戾惊得心脏骤停，疼痛和屈辱瞬间淹没了她。
他凭什么？凭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程雨薇招摇过市，现在又凭什么用这种对待物品般的方式，粗暴地要将她从别人身边拽走？她不是他的附属品！
“放开我！京湛！”她用力挣扎，冰蓝色的眼眸里燃起了愤怒和受伤的火焰，“你没有资格这样对我！”
“资格？”京湛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冷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嘲弄和一种近乎失控的疯狂。
他猛地用力一拽，蓝湾儿纤细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着撞向他坚硬的胸膛。
昂贵的西装布料下，是他紧绷得如同岩石般的肌肉，以及透过衣料传来的、滚烫得吓人的体温。
“需要我提醒你，谁才是你合法的丈夫吗，京太太？”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灼热的呼吸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烟草味，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说出的话语却冰冷刺骨，
“还是说，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臂，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京湛，如果你不能好好待湾儿，我会带她走。”龙慕白的语气带有警告的意味。
“龙慕白，”京湛终于将视线转向他，眼神里的风暴未曾平息，反而更添一层冰冷的警告，
“这是我和我妻子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管好你自己。”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压，每一个字都砸在龙慕白心上。
“外人？你这个做丈夫的，还不如一个外人看重自己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做人丈夫。”龙慕白不怒反笑，眼神同样锐利如刀。
“那是我的事。”京湛的耐心似乎耗尽，他不再理会龙慕白，目光重新锁住怀中因为挣扎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蓝湾儿。
他无视她眼中蓄满的泪水，无视她苍白的脸色，手臂如同铁箍般将她牢牢禁锢，强硬地拖着她，转身就要离开露台。
龙慕刚要白跨步上前阻拦。
“龙总，”江晏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适时出现在露台入口，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却恰到好处地挡住了龙慕白的去路。
“湛哥和嫂子有点‘家务事’需要处理，您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外面记者很多，闹大了，对龙云国际和龙小姐，似乎都不太好看。”他话语轻缓，却字字带着无形的威胁。
龙慕白的脚步硬生生顿住，看着京湛强行将挣扎无力的蓝湾儿带离，看着她回头望向他时那充满绝望和无助的眼神。
他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却终究无法再上前一步。
江晏白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的软肋——他不能不顾及龙家的声誉，更不能让妹妹龙青青卷入这场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