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像昨天晚上那样,黄自强找到痰盂,小解了一下,又让秦淮茹过去。
这个时候,晚上还是有些冷。
黄自强很是无语,这个时候的西九城,只有部分地方中的特殊机构有电,西合院这里还没电。不过就算西合院有电,也没法装空调什么。
电线撑不住,会跳闸。
另外,这个时候的西九城,也只有极少数地区有暖气。
大部分人,这个时候都是烧一些煤球在炕下。但现在还早,基本上还没人烧。
烧煤也要钱的。
黄自强心想,不管了,明天开始烧点煤球。
他可不想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把自己冻出个好歹来。人要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这么想着,黄自强晚上不再跟秦淮茹那啥,很快两人就睡觉了,这是担心两人都感冒,那就不好了。
却说秦淮茹第二天早上起床,在黄自强这里刷牙洗漱。她看着镜子里自己不再淤青略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她才回去自己家。
到了门口,她敲了一会门。门“吱呀”一声开了,贾东旭出现在门口。
贾东旭脸色很不好,昨晚显然没睡好,两个黑眼圈像熊猫一样,气色差到了极点。
至于棒梗,刚才还闹了一下,被贾东旭狠狠地骂了一顿,此刻满是委屈。见到秦淮茹,顿时像看到了救星,跑了过来,一头扎进秦淮茹的怀里,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秦淮茹心疼得不行,马上紧紧抱着棒梗,安慰着:“棒梗乖,不哭不哭,妈妈在呢。”
安慰好棒梗后,秦淮茹就开始给全家做早餐。
她熟练地在炉灶前忙碌着,不一会儿,早餐就做好了。贾东旭坐在桌前,一言不发地吃着早餐,吃完后,便匆匆上班去了。
竟然没有跟秦淮茹说话,难得。这是烦心一说话就忍不住骂和打秦淮茹,又担心黄自强那个傻子来打自己。
到了车间,不少同事都在问贾东旭:“东旭,你昨天怎么旷工了,下午没来上班啊?”
贾东旭这才想起这事,心情顿时变得更烦躁。当然没有跟这些人解释,只是黑着脸,准备闷头干活。
这时,七车间主任吴锁建看到了贾东旭,显得很生气。
快步走到贾东旭身边,将他拉到一边,皱着眉头问道:“贾东旭,你昨天是怎么回事?下午没来上班,也不请假,你当车间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点组织纪律都没有。”
贾东旭无奈,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主任,我昨天中午去报警,结果反被派出所抓了,晚上才放了出来,实在没办法请假啊。”
吴锁建一听愣了,眼睛瞪得老大,惊讶地问道:“什么?贾东旭你被派出所抓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由不得他急,属下被派出所抓,可大可小。
贾东旭简单介绍了一下,但没仔细解释,毕竟他这事,属于丑闻,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吴锁建需要把事情问清楚,不然他没法向厂里交差。板着脸,严肃地说:“贾东旭,你必须老老实实全说出来,不然这事没法善了。”
最终,贾东旭只好硬着头皮全说了。
吴锁建听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事儿麻烦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厂办。
很快,厂办杨主任让吴锁建、贾东旭过去。
两人来到杨主任办公室,杨主任又是一番问询。然后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又打电话给派出所,得知相关情况后,最终要求贾东旭写检讨。
毕竟这是旷工,而且还是被派出所抓了,影响太不好了。
贾东旭显得很委屈,他涨红了脸,大声说道:“杨主任,我自己被抓了,我也是没办法啊,怎么还要我写检讨?”
又被杨主任严厉批评了一句,意思你老贾家去图一个傻子的房子,丢红星厂的脸。
贾东旭知道,自己要是不写检讨,这工作可能都保不住。只好咬着牙,开始写检讨。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么一处理,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贾东旭才回到车间。
这时,不少七车间工友都觉得贾东旭这可能发生问题了,纷纷围过来问他。
贾东旭心里烦闷,哪肯说什么,只是黑着脸,一言不发。
偏偏那个跟他关系不对付的姚建山,又在旁边阴阳怪气地笑他:“哟,贾东旭,你这是犯什么事儿了,被主任叫去这么久,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贾东旭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瞪着姚建山,大声吼道:“姚建山,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关你什么事!”
姚建山却不依不饶,继续嘲讽道:“哟,还急眼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你说你,平时就不安分,现在好了,出事了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凶,最后竟然动起手来。
两人在车间里扭打在一起,周围的人赶紧上前拉架,可双方像红眼的公牛,根本拉不开。
车间里顿时乱成了一团,机器的轰鸣声和两人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姚建山推了贾东旭一把。贾东旭往前一冲,撞到机床那,压在机床按钮上。
机床瞬间失控,剧烈晃动,很快溅出一根巨大的钢管,朝着贾东旭脑袋飞去。贾东旭还没来得及反应,钢管首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这钢管其实不是很重,轻轻砸一下,不一定能把人砸死。但这是溅出的钢管,那就不一样。堪比重型子弹,只听“砰”的一声,钢管首接把贾东旭的脑袋打掉了一小半。
贾东旭顿时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这时七车间所有工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吓懵逼了。
这个时候,车间主任吴锁建被杨主任拉着,在办公室里聊了好一会儿。
说是聊,实则是杨主任将他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
杨主任显得很生气,看着着吴锁建,满脸怒容:“锁建同志,你是怎么管理车间的?员工纪律松散,还出现诬陷人的现象,到底有没有把厂里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你要好好整顿下秩序才行。”
吴锁建低着头,额头上满是冷汗,只能不停地应道:“杨主任,是我工作没做好,我以后一定加强管理。”
本来车间主任不太骂厂办主办人,但吴锁建知道这个杨主任很厉害,很可能马上要担任副厂长,成为厂领导。
是的,这位杨主任,就是红星厂后来大名鼎鼎的杨厂长。现在只是厂办主任。
被训得像个孙子,好不容易从杨主任办公室出来,吴锁建就看到下属何大福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见何大福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煞白,吴锁建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忙问道:“怎么回事,小何?慌慌张张的!”
何大福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吴……吴主任,七车间出乱子了,贾东旭跟姚建山打架,出了大事,贾东旭被钢管砸中脑袋,脑袋没了一半,只怕情况危险!”
吴锁建一听,整个人瞬间傻眼了,脑袋“嗡”的一下,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马上朝着车间狂奔而去。
等他赶到七车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晕过去。
只见贾东旭的脑袋己经被砸得像烂西瓜一样,周围流了一大摊血,那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染红了周围不少地面。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这那里是情况危险,己经是死得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