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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的手指深深掐进实验舱的金属边缘，后颈的淡金纹路还在发烫，像有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林悦的医用扫描仪在他太阳穴上扫过第三遍时，他终于抓住她颤抖的手腕："别晃了，我脑子没炸。"
"你刚才脑波峰值是正常人的七倍。"林悦的睫毛沾着汗珠，医用白大褂的领口被攥出褶皱，"那些纹路..."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耳尖的金纹，像在触碰随时会碎裂的瓷，"半小时前还只到后颈。"
苏瑶的军靴在舱外敲出急促的节奏。
这位清道夫叛逆者扒着舱门的手青筋凸起，发梢沾着废土的灰："念哥，清道夫的动向查到了。"她晃了晃通讯器，屏幕上跳动着红色警报，"他们把白银阶以上的异能者全调回来了，连那个总戴乌鸦面具的大执事都出了避难所。"
陈念翻身坐起，后颈的纹路随着动作隐入衣领。
他摸了摸口袋里发烫的系统提示符——那是块表面坑洼的金属牌，只有他能看见上面流动的荧光。"净化行动？"
"不止。"苏瑶咬着后槽牙，通讯器里传来模糊的杂音，"他们要清掉所有可能威胁统治的存在。
反抗军、觉醒者，还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陈念，"你。"
实验舱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小云——那个总跟在林悦身后拎药箱的小姑娘，此刻正举着扳手站在门口，脸红得像被晒化的番茄："我、我把偷听的守卫敲晕了！"她的扳手还在滴着不明液体，"不过可能敲重了..."
"做得好。"陈念冲她比了个大拇指，转身时瞥见林悦欲言又止的眼神。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三天前在废土边缘，他们刚躲过清道夫的追踪；两天前，反抗军的联络点被烧成白地；昨天凌晨，他在后巷捡到被打断腿的小刚，那孩子抱着他的腿哭，说清道夫的人举着名单挨家挨户找人。
"撤离？"苏瑶把通讯器拍在操作台上，"他们封锁了所有出城通道，连下水道都布了原能陷阱。"她扯下战术手套，指节捏得发白，"我试过联系外围的弟兄，三个小时前最后一条消息是'看到乌鸦面具'，然后就断了。"
陈念的拇指着系统提示符的边缘。
签到时间快到了——每天这个时候，废弃研究所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后，有块被辐射烤得温热的水泥地，是他的"安全区域"。
那里落满灰尘，偶尔有变异鼠窜过，但足够安全。
"跑不掉就不跑。"他突然笑了，笑得林悦心里发慌——那是他每次要做危险事时的表情，"与其被围在避难所里杀，不如..."他指节敲了敲桌面，"去他们老巢掀桌子。"
苏瑶的眼睛亮了："你是说..."
"先签到。"陈念抓起挂在椅背上的破外套，后颈的金纹在衣领下一闪而过，"系统今天该给好东西了。"
废弃研究所的通风管道比平时更冷。
陈念猫着腰钻进管道深处，水泥墙上还留着他用铁片划的记号——第107天签到点。
他瘫在地上，后背贴着发烫的管壁，系统提示符突然发出蜂鸣。
"检测到安全区域，躺平时长达标。"机械音在识海响起，"姿势评级：瘫坐（S级），触发隐藏机制（被误认为废柴），奖励+50%。"
陈念闭着眼，感觉有暖流从头顶灌下。
先是精神，像被泡在温水里的旧棉絮突然绷紧；接着是原能，那些在他体内蛰伏的光粒开始旋转，在丹田处凝成小太阳。
系统面板在眼前展开：
【黄金级精神同步率+20%（当前85%）】
【情绪值×120（来源：林悦的担忧/苏瑶的急切/小云的紧张）】
【新异能解锁：因果共振（可同步目标频率，复制30%原能特性，持续10分钟）】
【检测到负面情绪峰值（阿强愤怒值97%），额外奖励业力币×90】
"阿强？"陈念挑眉。
那是清道夫的小队长，上周在废土追过他三条街，最后被他用"不小心"踩碎的变异兽核炸了一脸灰。
通风管道外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陈念翻身滚进墙根的阴影，透过锈蚀的铁丝网，看见阿强的军靴——擦得锃亮的黑皮靴，鞋跟钉着原能增幅钉，每一步都敲得地面发颤。
"那废物肯定在附近！"阿强的声音带着扭曲的尖刺，"上次让他跑了，这次老子要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喂变异犬！"
陈念摸了摸后颈——金纹己经爬到锁骨，像条随时会暴起的蛇。
他勾起嘴角，指尖按在系统提示符上："因果共振，启动。"
阿强的原能波动突然紊乱。
这个三阶黑铁的异能者正举着原能枪，枪管里的蓝光却诡异地倒流，在他掌心凝成扭曲的光球。"怎么回事？"他踉跄着后退，军靴踢到小刚设的绊雷——那是用变异鼠的腺体和废铁做的土炸弹，"砰"地炸起一团绿烟。
"在这儿！"阿强的手下举着探照灯照过来，光束扫过陈念藏身的阴影。
陈念走出阴影，双手插兜。
他能清晰感知到阿强的原能频率——像串刺耳的音符，带着暴戾的震颤。"因果共振"生效的瞬间，他的指尖也泛起蓝光，和阿强的原能枪如出一辙。
"你...你怎么会！"阿强的枪掉在地上。
陈念屈指一弹，那团倒流的原能光球"啪"地砸在他脚边，炸得他踉跄着跪在地上。
"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好骗。"陈念弯腰捡起原能枪，枪口轻轻抵住阿强的眉心，"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能找到我吗？"他笑了，"因为你太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清道夫不要的废物，对吗？"
阿强的脸瞬间煞白。
陈念转身时，原能枪在掌心化为光粒消散——那是因果共振复制的能力，时效刚好结束。
他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是小刚带着战士们从通风口跳下来，用绳索捆住了阿强的手下。
"念哥！"小刚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我们按你说的，在管道口布了绊雷，在通风井放了迷烟——"
"做得漂亮。"陈念拍了拍他肩膀，目光扫过满地呻吟的清道夫，"把他们的通讯器收走，原能枪拆了。"他摸出块破布擦手，"记得留两个活口，有用。"
回到临时基地时，林悦正蹲在篝火旁熬药。
药罐里飘着变异荆棘的香气，她抬头时，眼角还沾着药汁："你后颈的纹路..."
"暂时压得住。"陈念扯了扯衣领，在她身边坐下。
苏瑶从帐篷里钻出来，手里挥着张地图："刚从清道夫仓库偷的，标记了七个地方，可能是灾种封印点。"
地图摊开在石头上，墨迹有些模糊，但陈念一眼就认出——那些坐标，和他在意识链接里看到的废墟位置完全重合。
他摸出贴身的芯片，那是三天前在废弃研究所的保险柜里找到的，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这是..."林悦凑近看，"像是原能加密的坐标。"
陈念把芯片放在系统提示符上。
提示符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系统面板疯狂跳动："检测到高价值目标（因果点关联度99%），启动隐藏机制——'命运重连'。"
他的意识被拽入一片白雾。
这次没有虚空，没有雕像，只有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实验服，后颈有和他相似的金纹，只是颜色更浅。
"导师？"陈念脱口而出。
那是他在"星火计划"时的导师，在他被遗弃的前一天，实验室突发爆炸，所有人都说导师死了。
身影转过身，露出半张脸——不是导师，却又有几分相似。
他的唇动了动，陈念听见风声里的话："灾种不是敌人...它在等一个能平衡秩序与混乱的人..."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隐藏机制结束，因果点+300。"
陈念猛地睁眼，芯片正从他掌心滑落。
林悦接住时，发现背面有行淡金色的字，像是用原能刻上去的，刚浮现不久："当你成为灾变之主时，别忘了...你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篝火突然"噼啪"炸响，火星溅到地图边缘，将其中一个封印点的坐标烧出个小洞。
陈念望着跳动的火焰，后颈的金纹己经蔓延到锁骨，在火光下泛着温柔的光——这次，不是侵蚀，而是共鸣。
他摸出系统提示符，上面的荧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明天，就是清道夫的"净化行动"。
而他，终于知道该去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