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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的指尖刚触到那团金色能量，后颈突然掠过一丝凉意——是废弃电站外的风卷着废土的沙砾钻进来了。
他垂眸瞥了眼自己被划破的白衬衫，想起三小时前在废土上被变异沙蜥群追着跑时，林悦塞给他的止血药还揣在裤袋里。"急什么。"他无声地弯了弯嘴角，掌心的金光却愈发炽烈。
阿虎握着共鸣装置的手开始发颤。
那金光像根细针，顺着他的后脊骨往脑子里钻，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避难所仓库见到的陈念——那小子正蹲在墙根用草茎逗流浪猫，被巡逻队踹了屁股还笑着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给猫。
可此刻这双泛着金芒的眼睛，竟比灾种核心还要灼人。
"怕了？"陈念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精准戳进阿虎发慌的心脏。
系统提示音在他意识里嗡嗡作响："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值+30%，是否启动情绪共振？"他没急着应，反而想起林悦今早给他包扎伤口时说的话："清道夫的人不是机器，他们也会怕。"
阿虎的喉结动了动。
共鸣装置表面的蓝光突然暗了两度——那是他握力不稳的缘故。
苏瑶的原能匕首己经在指尖凝聚成型，青铜阶的雷纹在刀刃上噼啪作响。
她瞥了眼陈念，见他微微颔首，脚尖点地的瞬间，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阿虎。
"当啷——"
金属撞击声比想象中更脆。
阿虎尖叫着踉跄后退，共鸣装置砸在地上弹了两下，在水泥地面擦出刺目的火星。"你们根本不懂李威大人的计划！"他捂着被匕首划开的小臂，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我们要重塑人类！
让那些连一阶黑铁都够不着的废物......"
"够了。"林悦的声音像把手术刀，精准切开阿虎的嘶吼。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走到了遗迹核心区的金属门前，颈间的记忆晶体正发出灼热的白光，在她锁骨处烙下一枚淡红的印子。
晶体顶端的接口"咔"地嵌进墙面的凹槽，无数淡蓝色数据流如活物般窜进她的瞳孔。
陈念下意识想跟过去，却被老吴扯住袖子。"先看这个。"老人的手在发抖，他怀里抱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边缘还沾着霉斑，"我在最里面的密室找到的......星火计划的最终报告。"
羊皮纸上的字迹有些模糊，陈念却一眼认出那是当年研究所的专用字体。"通过灾种筛选出能适应新地球的生命形态......"他念到后半句时声音发涩，喉结滚动两下，"所以我这个融合度12%的失败品，不过是他们养在培养舱里的过渡体？"
"小陈......"老吴欲言又止，目光扫过陈念发梢的石屑，最终落在他掌心未散的金光上，"可你活下来了，还活得比他们计划的更......"
"所有人注意！"小云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炸响，她正蜷在阿虎刚才守着的终端前，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清道夫残党启动了净化风暴——他们要往全避难所释放灾种孢子！"她的耳麦里还响着电流杂音，截获的命令却清晰得像根刺："清除所有未被灾种认可的个体。"
陈念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昨天在医疗站，有个小女孩攥着他的衣角问："大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变成异能者呀？"此刻那张小脸突然浮现在他眼前，和羊皮纸上"筛选"两个字重叠在一起。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共鸣装置，金属外壳还带着阿虎掌心的温度，"走。"他说，声音比废土的夜风更冷，"去原初之地中心。"
核心腔室的门是用某种陈念从未见过的金属铸成的。
推开门的瞬间，潮湿的腥气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混着若有若无的哭嚎——那是悬浮在腔室中央的黑色晶体里传出来的。
无数半透明的人影在晶体内挣扎，有的他认得出，是避难所里失踪的居民；有的却陌生，像来自更古老的时代。
"检测到灾种本源。"系统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是否启动'命运重写'？"
陈念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晶体里那些扭曲的面孔，想起被遗弃在研究所时，总在半夜听见的呜咽声；想起林悦为救难民连续手术三十小时后，趴在他腿上睡着的模样；想起小云偷偷塞给他的水果糖，糖纸上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
"这不是终点。"他轻声说，伸手触碰晶体表面。
指尖刚贴上那冰凉的触感，系统提示突然变成了温热的人声："这是起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黑色晶体表面的裂纹突然泛起金光，那些挣扎的人影渐渐安静下来，像被温柔的手抚平了褶皱。
一行鎏金的文字顺着裂纹浮现，在幽暗中亮得刺眼——
"欢迎回来，灾变之主。"
林悦的呼吸漏了一拍。
她看见陈念的指尖在晶体上微微发颤，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影子和晶体内某个模糊的轮廓重叠在了一起。
苏瑶握紧了手中的原能匕首，雷纹却不再噼啪作响，像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镇住了。
小云的通讯器掉在地上，她却浑然未觉，只是瞪大眼睛盯着那行字，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
陈念的掌心突然发烫。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时，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温度："是否进入意识空间？"
他望着林悦，对方的眼睛里有星星在跳——和当年在研究所，她隔着破碎的镜子递给他面包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然后他看向苏瑶，她紧绷的嘴角终于松了些，像在说"我就知道"；看向小云，小姑娘的眼泪己经掉下来，却还在拼命笑着；最后看向老吴，老人冲他点了点头，皱纹里全是释然。
"进。"他说。
指尖的触感突然变得柔软。
黑色晶体泛起的金光裹住他的手腕，像母亲的手。
意识抽离的瞬间，他听见林悦喊了句什么，声音被拉得很长，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再睁眼时，他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
（下章预告：陈念的意识被拉入神秘空间，这里竟藏着"星火计划"最核心的秘密——而他，才是所有实验体中，唯一真正完成进化的那个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