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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信号弹在灰云里炸开的瞬间，陈念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站在半截坍塌的水泥台上，原能顺着脊椎窜进耳膜——三公里外的金属摩擦声、两公里外变异犬的低嚎、五百米外皮靴踩碎玻璃的脆响，像潮水般涌进意识。
“七支净化者小队，每队十人，配备反异能电网。”他低头看向下方，林悦正扶着小云的胳膊往管道口挪，女孩突击步枪的背带蹭到锈铁皮，发出刺啦声响。
陈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转身问身后的秦风：“你确定要和我一起走？现在调头，清道夫说不定还当你是忠犬。”
秦风的手指在刀柄上出薄茧。
他望着远处逐渐逼近的红光，喉结动了动：“三天前我去医疗部领伤药，听见主管说‘09号杀手的原能纯度降了17%’。”他扯下战术服内层的银链，金属徽章在掌心泛着冷光，“他们给我的强化剂，是用老周的原能提炼的。”
陈念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见秦风虎口处新结的痂——那是上周替他挡变异兽爪时留下的。
风卷着沙粒扑来，刮得人睁不开眼，他却清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系统在脑内嗡嗡作响，【因果点+150】的提示被压在最底层，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林悦怀里的U盘，和秦风掌心里那枚刻着蛇形纹路的徽章。
“这不是普通通行证。”林悦不知何时凑过来，指尖轻轻划过徽章边缘的暗纹。
她医用包的拉链没拉严，消毒水混着血锈味散出来，“编号是清道夫核心数据库的准入码。”她抬头时，睫毛上沾着沙粒，“如果能进去，我们能拿到所有‘电池人’名单、原能装置坐标，甚至……”
“甚至掀了他们的老巢。”陈念打断她，靠在断墙上。
断墙缝隙里钻出几株灰绿色的废土草，叶子擦过他手背，痒得人心慌。
他望着秦风眼底跳动的火焰，突然笑了：“系统说我今天躺平签到的奖励还没领——不过现在看来，搞点大动静可能更划算。”
他闭起眼，原能顺着“摸鱼异能·灵识扩散”的脉络漫开。
这是上周摸鱼时觉醒的能力，当时他正蹲在研究所屋顶数乌鸦，突然就听见风里藏着原能流动的声音。
此刻他能看见：东边小巷有辆报废的装甲车，车底能藏人；南边通风管道有三个监控探头，角度刚好漏掉管道裂缝；西北方的岗哨亭里，两个守卫正蹲在火炉边啃压缩饼干，枪就挂在椅背上。
“小云，去东边装甲车底埋震荡雷，引线接通风管裂缝。”陈念睁眼时，瞳孔里浮着淡金色的光，“老张，带五个难民伪装成巡逻队，十分钟后从西北岗哨过，记得学清道夫骂骂咧咧的调调。”他转向秦风，“你打头，用身份卡开B2层的电磁门——他们不会想到自己人会带外敌闯核心。”
小云把突击步枪往肩上一甩，冲他比了个鬼脸。
她弯腰时，腰间的战术袋装着的雷块叮当作响：“老大放心，上次在废车场埋的雷，炸飞了三只二阶铁背蜥呢。”老张扯了扯身上偷来的清道夫制服，故意把帽子压得低低的：“俺闺女被抓去当电池人那天，可把清道夫的骂街话学全了。”他拍了拍怀里的仿真枪，转身消失在拐角。
一行人顺着通风管道往下摸时，陈念听见林悦的呼吸声。
她走在他右边，医用包的背带勒得肩膀发红，却始终把U盘护在胸口。
“到了。”秦风突然停步，抬手按在墙上的感应区。
暗红色的光扫过他瞳孔，“咔嗒”一声，金属门裂开条缝，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实验室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陈念眯起眼，看见二十多排玻璃囚笼，里面蜷缩着浑身是伤的异能者。
最前排的女孩手腕上缠着止血带，血己经浸透了纱布；靠门的男人后背烙着“叛逃”的印记，正用指甲抠囚笼的金属网。
“这些是上个月失踪的‘不稳定因子’。”林悦的声音在发抖。
她翻开墙角的档案盒，纸页哗啦啦散在地上，“原能纯度超过40%的，觉醒特殊异能的，甚至……”她捡起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个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连十二岁的孩子都被标了‘潜在威胁’。”
陈念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能听见系统在喊【因果点+300】，却更清楚地听见那些囚笼里压抑的抽噎声。
西象之力在掌心凝聚成青色光团，他抬手轰向最近的囚笼——金属网像纸糊的般碎裂，“你们有两个选择。”他的声音混着原能的震动，“跟我走，或者留在这里，等清道夫抽们的原能。”
最先冲出来的是那个烙着“叛逃”印记的男人。
他扑到陈念面前，膝盖砸在地上：“我老婆被关在C区原能装置房，求你——”“先活过今天。”陈念拽起他，“想报仇，就跟紧了。”他转头看向秦风，后者正盯着人群中一个断臂的老人，眼神震动得像被雷劈了。
“叮——”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陈念太阳穴突突首跳。
【隐藏任务触发：因果纠缠·影子议会】的金色字体在视网膜上跳动，还没等他看清奖励，整座设施的警报就尖叫起来。
红色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广播里传来合成音，带着机械的沙哑：“检测到外来入侵，所有区域封锁。欢迎来到清道夫核心，陈念。”
秦风的刀“嗡”地弹出原能红光。
林悦迅速把档案塞进医用包，小云己经端起枪守住门口。
陈念望着走廊尽头那道厚重的金属门，它正缓缓开启，门缝里漏出的风带着铁锈和血的腥气。
“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
声音从门后传来，低沉而熟悉。
陈念的原能在指尖凝聚成刃，却突然顿住——这声音，像极了三个月前在废弃研究所，那个往他伤口里撒盐的清道夫队长。
金属门完全敞开的瞬间，黑影的轮廓在红光里显形。
陈念听见林悦倒抽一口冷气，小云的枪托在掌心沁出冷汗。
而那个黑影只是站在原地，抬手摘下兜帽，露出半张缠着绷带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我介绍一下——清道夫‘幽眼’，负责看住所有想逃跑的猎物。”
警报声还在刺耳地响着，陈念望着那道黑影，突然想起系统今天的签到奖励还没领。
他舔了舔嘴唇，西象之力在周身流转成青色光罩。
猎物？
那今天，就该让猎人尝尝被猎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