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紫禁城的琉璃瓦还凝着雨珠,小燕子己带着永璂首奔傅恒府。朱漆大门缓缓敞开时,傅恒正擦拭着案头的玄铁剑,剑身上"忠勇"二字在晨光中泛着冷芒。
"六叔!"小燕子大大咧咧跨进门槛,锦靴在青砖上踩出清脆声响,"侄儿有笔'买卖'想和您谈谈!"她将尔康、尔泰的画像往桌上一拍,"收两个义子,换边疆二十年太平,划算不?"
傅恒剑眉微蹙,目光扫过画像上熟悉的眉眼——那是兄长的儿子。他倒了盏凉茶推过去:"你可知改姓意味着什么?富察氏的族谱一旦写入,他们生是我儿,死是我家鬼。"
永璂捧着密报上前:"六叔,福伦余党勾结蒙古部族,己在边境生事。若尔康、尔泰以富察家的名义出征..."少年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兴奋,"既能平乱,又能洗清污名!"
傅恒沉默良久,突然抽出佩剑削下案头梅枝。雪白花瓣纷飞间,他沉声道:"明日辰时,让福晋带他们过来。"他的剑尖挑起画像,"但丑话说在前头,入了我富察家,就得守我的规矩。"
消息传回漱芳斋,紫薇握着尔康的书信泣不成声。信笺上字迹潦草:"若能保紫薇平安,别说改姓,赴汤蹈火也甘愿。"晴儿轻轻为她绾发,望着铜镜里两人交叠的身影叹道:"你看,有些人笨拙,但爱得赤诚。"
与此同时,延禧宫旧址的海棠树下落满枯叶。令嫔捏着密信冷笑,信纸边缘被指甲掐出褶皱:"好个一箭双雕的计谋!"她转头对心腹嬷嬷低语,"去告诉科尔沁的人,就说听雨公主近日要离宫..."
三日后的宗祠内,檀香萦绕。尔康、尔泰身着素服跪在祖宗牌位前,额角抵着冰凉的青砖。福伦福晋隔着屏风啜泣,手中佛珠几乎被捻断。当傅恒的手掌重重按上两人肩头时,小燕子突然高喝:"且慢!"
众人惊愕间,她捧着卷轴大步上前。展开的宣纸上,赫然是边疆敌军布防图——正是尔康在皇陵托人送出的情报。"六叔,"小燕子目光灼灼,"这两个哥哥,您收得值!"
傅恒抚须大笑,亲手将刻着"富察"的腰牌挂在两人腰间:"从今日起,尔康、尔泰便是我富察家的儿郎!"他转头望向紫禁城方向,"皇上若准,就让他们戴罪立功!"
当夜,听雨轩的灯笼格外明亮。小燕子趴在案头写写画画,齐志高为她披上狐裘,却见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护妹计划第二步:送尔康尔泰上战场!"他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怕紫薇找你拼命?"
"怕什么!"小燕子跳起来,发间的红宝石流苏晃出艳丽光晕,"等他们得胜归来,就是全天下最般配的一对!"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我总觉得令嫔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未落,永璂急匆匆撞开门:"皇姐!科尔沁使团的马车,绕道往西山去了!"小燕子与齐志高对视一眼,同时伸手去取佩剑。窗外夜色如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裹挟着阴谋与热血,朝着紫禁城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