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姬敬轩负责出面引走镇魔司的人,而叶玄则负责对付雷无赦。
他俩原本以为这些人会聚在一处,所以计划便是,姬敬轩先跳出去吸引火力,等到所有人开始追他,叶玄再从旁杀出,拦住雷无赦的去路。
可现实中雷无赦并不在这里,所以叶玄便没有露头,想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他再出去寻找雷无赦的踪迹。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有人跃上屋顶的声音。
叶玄的神识还相当弱鸡,好在肥七感应到了危险的靠近。
“医师大人小心,来者不善,早做应对!”
不得不说,肥七的提醒相当及时,否则以叶玄的想法,定是会苟在屋檐之后等着危险过去。
因为他根本想象不到对方能发现他的存在。
到今天为止,这也不过是叶玄第三次掌控患者附身的身体。
第一次是在青云山,为了对付外门的崔长老和执法堂的薛长老。
因醉颠倒的境界实在太高,叶玄当时只能操控那具身体一百息,所以那次完全就是走马观花,没有累积到一点经验。
第二次是在燕州,他利用肥七的「分筋错骨刀」大杀西方,算是正经替原主报了大仇。
这次着实为他累积了不少实战经验,但奈何对手全是炼气期的杂鱼,所以没能让他经受足够的考验。
现在就是第三次,叶玄虽然准备充分,将无间心狱中的三个人全都带上身,但这次的对手却是三次中最强的一个。
叶玄听到肥七的提醒,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得从屋脊之后现身。
这时他己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手中菜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
钟离春虽然只有一只眼,但也看到对方手中的兵刃。
她自觉也算见多识广,可还从未听说天底下有用菜刀的修士。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叶玄从屋脊之后走出,学着对方的样子,冷声说道:“你又是何人?先报上名来。”
钟离春没想到对方会给了一个这么矫情的回答,只得说道:“幻音阁,钟离春。”
江湖上互通姓名是常态,因为门派就那么多,说不定谁和谁就有关系,如此就可省下一场无谓的战斗。
可叶玄一来不知道这个规矩,二来他也不可能自报家门,否则对方一定会和他不死不休。
于是,他听了人家的名号,却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你们不是都想抓住叶玄吗?为何你还不去追?”
钟离春见对方竟不打算通报姓名,心中对叶玄的厌恶之情首线上升。
这个家伙也太不遵守规矩了。
事实上,她并非不想去抓叶玄,而是因为有所察觉所以必须来查看,在这方面她算是有点强迫症的。
但钟离春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强迫症,所以她只是冷声说道:“你藏在这里想做什么?”
叶玄一扬下巴,说道:“我与雷无赦有仇,是特意来找他的,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没必要蹚这滩浑水。”
钟离春闻言,心中顿时一沉。
万剑宗的剑阁长老都是化神境的陆地神仙,一般人谁敢找他们寻仇?
对方如此大言不惭,想来应该也是位化神境的高手,自己只有元婴中期的境界,确实不该来蹚这滩浑水。
“雷大长老就在后面厢房休息,你自去寻他吧。”
叶玄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真把对方给护住了,抱拳说道:“多谢。”
言罢,转身就走。
他纵身一跃跳下屋顶,快步就朝着正堂走去。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鼓声。
肥七:“小心!”
这次就算没有肥七提醒,叶玄也感觉到了身后袭来的劲风。
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似是与鼓声一起出现,但叶玄此刻可没时间分辨,他向左侧闪身,既避过了袭击,又转过了身形。
可他转身一看,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那个叫做钟离春的女人这时还站在屋顶上,似是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叶玄望向刚才自己所站的位置,赫然发现地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刀痕,将院子中的石板都劈碎了。
这明明是有人在背后砍了自己一刀,怎么却看不到这名刀手的身影?
肥七:“是屋顶上的独眼女人在搞你。”
叶玄:“是她?怎么可能?她连动都没有动过。”
肥七:“她是幻音阁的人,出手不必真的动刀,你看,她手中有鼓。”
叶玄仔细一看,果然发现钟离春的手中托着一个一掌大的红色小鼓。
袭击确实是与鼓声相伴,并且这时叶玄也想起在合欢宗被覆灭的那个晚上,就有个站在远处抱着琵琶攻击醉颠倒的杀手。
“你这是在耍我吗?”叶玄望着钟离春说道。
谁知钟离春忽然笑了,那笑容和笑声,与苏红袖比真是天壤之别。
“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化神境的高手。”
钟离春之前真的不想理会这件事了,所以才将雷无赦的位置讲了出来。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这个中年人若真是化神境高手,怎会躲在屋脊之后这么猥琐?
要知道,进入化神境的人其实便己经不是人了。
他的神识可以覆盖一座大城,举手投足间就能引发这一方天地变色,风雨雷电皆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样的人如果要来寻仇,定会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进入,怎会蹿房越脊过来?
这岂不是失了高人风范?
钟离春最讨厌被骗,尤其骗她的还是一个男人,这更是引动了她心中的怒意,所以才决定出手。
叶玄并不知道对方的内心变化,他只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放过他,想要见到雷无赦,只有先将她打倒。
所以他也不想再浪费口舌,在「分筋断骨刀」中挑了一招,并学着肥七的样子大喝一声:“切片!”
只见他朝着钟离春一刀劈下,一道巨大的刀罡便掠了出去。
钟离春没想到对方的菜刀竟然这般厉害,赶忙朝着一旁掠去。
刀罡斩在房屋之上,只听“咔嚓”一声巨响,这间西屋应声裂成两半,然后便是一阵房倒屋塌,变成一片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