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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紫禁城飘着柳絮，西域的驼队却载着沉沉的心事碾过宫门前的汉白玉阶。阿里和卓的绸缎长袍沾满风沙，身旁的含香垂眸而立，紫色纱丽下隐约可见手腕上的伤痕——那是第七次私奔时被绳索勒出的印记。空气中浮动的异香裹着哀愁，让整个乾清宫的鎏金蟠龙柱都蒙上一层阴霾。
"臣阿里和卓，恭请皇上圣安。"随着参拜声，含香被推到乾隆面前。她抬眼的瞬间，东珠凤冠下的容颜惊得满殿哗然，就连案头的青铜香炉都忘了袅袅生烟。乾隆捻着佛珠的手微微颤抖，目光扫过含香颈间的银质月牙项链——那是麦尔丹用三个月工钱换来的定情物。
消息传到学士府时，小燕子正揪着福尔康的衣襟学骑马。"什么？又来个被逼和亲的姑娘？"她的红绸裙扫落石桌上的棋子，"和我当初一样可怜！"紫薇握着绣绷的手骤然收紧，绣针在指尖沁出血珠："听说她己经逃了七次...这份执着，该是怎样的煎熬。"
当晚，含香被安置在储秀宫。阿里和卓的威胁还在耳畔回响："明日册封大典，你若敢让麦尔丹的名字玷污皇室尊严，我会让他的血染红整个京城护城河。"窗外传来夜莺啼鸣，含香抚过项链，泪水在银饰上凝成冰珠。
赛娅听闻此事时正在和尔泰对练剑术。她的藏刀突然横在尔泰颈间，惊得他踉跄后退："那些说和亲不好的人，倒要看看战场血流成河才满意？"她甩了甩发辫上的珊瑚坠子，"当初我阿玛送我来大清，不也有人说我是笼中鸟？可现在呢？"她转头看向尔泰，后者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我们教孩子们射箭时，听到草原上的牧歌，不比天天躲在帐篷里哭强？"
次日，含香在册封礼上晕倒的消息传遍后宫。小燕子偷偷翻进储秀宫，撞见赛娅正用藏语给含香讲草原上的故事。"你看那些迁徙的羚羊，"赛娅比划着，"单只跑不过狼群，但成群结队就能穿过雪山。麦尔丹若知道你为了百姓平安留在紫禁城，他会骄傲得把雪山喊塌！"含香攥着赛娅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掌心："可我每晚都能听见他在梦里叫我的名字..."
福尔康在书房铺开西域地图，朱砂笔重重落在伊犁河畔："麦尔丹被关在城郊马场，守卫换防时间..."话音未落，紫薇突然推门而入："含香答应参加端午家宴了。"她的帕子上绣着未完成的并蒂莲，"但她要我们保证，在三个月后的草原赛马节，让麦尔丹安全离开。"
紫禁城的月光渐渐染上石榴红。含香在端午宴上为乾隆献舞，水袖翻飞间，藏在发间的金簪突然飞向宫灯，火苗"噗"地窜起。混乱中，小燕子趁机塞给她一枚刻着马头纹的银哨——那是尔泰连夜打造的，吹响就能唤来麦尔丹驯养的追风马。
阿里和卓察觉女儿的异样，将麦尔丹押到宫墙下示众。含香站在角楼上，看着昔日的恋人被铁链锁在烈日下，干裂的嘴唇还在喃喃喊着她的名字。赛娅突然拍上她的肩："记得我教你的藏獒战术吗？咬住敌人咽喉前，要先学会隐忍。"含香的指甲刺破掌心，血珠滴在宫墙上，洇出暗红的花。
八月十五，月圆如盘。含香在后宫设宴，用西域放倒守卫。麦尔丹骑着追风马冲进宫门时，看见含香正站在漫天烟花下。她摘下颈间的月牙项链抛向他，转身朝相反方向奔去："去伊犁！告诉那里的孩子，他们的平安，是用最珍贵的东西换来的！"
三个月后，伊犁河谷传来消息，麦尔丹带领牧民开辟出新的商道。含香在宫中种下西域的月见草，每当夜幕降临，幽幽香气便混着赛娅教她的藏歌，飘向遥远的雪山。而小燕子摸着儿子福长安的脑袋，指着宫墙外的灯火说："看到了吗？这就是用眼泪和勇气换来的团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