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坤宁宫内，鎏金香炉中飘出的龙涎香萦绕不去，却掩不住小燕子瞬间凝固的神情。皇后将羊脂玉茶盏轻轻搁在珐琅彩案上，清脆的碰撞声惊得小燕子手中的翡翠镯子当啷落地。
"自然，还有小燕子的终身大事。"皇后凤目含笑，指尖轻抚过护甲上的东珠，"富察家的福灵安，年方二十便承袭云骑尉，弓马娴熟、文采斐然，倒与你十分般配。"
"皇...皇后娘娘！"小燕子猛地跳起来，辫梢的红绸带甩得噼啪作响，"您莫不是在打趣我？我...我还没玩够呢！怎么突然说起嫁人了？"她脸颊涨得通红，活像被架在火上烤的虾子，"再说了，我和福灵安...我们根本..."
容嬷嬷在旁忍俊不禁，手中佛珠晃了晃："姑娘这是急什么？咱们娘娘还没说完呢！"皇后起身走到她跟前，温热的手掌按在她发烫的脸颊上："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前些日子福灵安特意求见本宫，说在御花园初见你舞剑，那副飒爽英姿，便再也挪不开眼。"
"舞剑？"小燕子的声音陡然拔高，想起那日追偷点心小太监时的狼狈模样，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当时自己收势不及，差点撞上正在赏花的福灵安，慌乱中抬头，正撞见少年眼底藏不住的笑意与惊艳。
紫薇轻轻拉住她颤抖的手，温声道："姐姐，福灵安公子确实一表人才。上次宫宴上，众人嘲笑你的字歪扭，唯有他说'此字如燕穿云，看似随性，实则暗藏风骨'。"
回忆如潮水涌来。那次宫宴，自己大笔一挥写下歪歪扭扭的"燕"字，在满座哄笑中，福灵安却朗声道："诸位只看到字的形，却未见其中魂。小燕子的字，正如她本人，自由洒脱，不受拘束。"他望向自己的目光炽热而真挚，竟比御膳房的桂花蜜还要甜。
"我...我才不要！"小燕子嘴硬地扭过头，却瞥见皇后取出一个描金匣子。匣中躺着一支精美的累丝金凤钗，凤凰羽翼上镶嵌的红宝石在烛光下流转着璀璨光芒，尾羽处还缀着一粒的东珠，恰似燕子灵动的眼睛。
"这是福灵安托人送来的，"皇后将凤钗轻轻放在她掌心，"他说，要配你闯宫时戴的那朵红绒花。"
指尖触到温润的金钗，小燕子的思绪瞬间飘回去年上元节。她偷溜出宫看花灯，在拥挤的人潮中不慎跌倒，是福灵安眼疾手快将她护住。少年毫不犹豫地脱下大氅裹住她单薄的衣衫，带她爬上茶楼顶层。当漫天烟花在夜空绽放时，他说："小燕子，你就该像烟花这般肆意灿烂，而我愿做托举你的夜空。"
"其实，福灵安早就向皇上求了赐婚。"皇后的声音温柔而笃定，"皇上说，你这只小燕子，也该有个能护着你的归处了。"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映得凤钗上的宝石愈发夺目。小燕子着钗身精美的纹路，想起福灵安看自己时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想起他默默帮自己收拾闯祸烂摊子的身影，想起那些不经意间的温柔与守护。
"他...他真的这么说？"小燕子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下来，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皇后与紫薇相视一笑，容嬷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在众人的目光中，小燕子悄悄将凤钗拢进怀里，嘟囔道："既然皇阿玛都答应了...那我就...就勉强同意吧！"
夜色渐深，坤宁宫内的烛火依旧明亮。小燕子握着凤钗站在窗前，望着漫天星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甜蜜的弧度。这只曾经自由自在的小燕子，终于找到了愿意与她共舞长空的归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