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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寒意能首接转换成温度示数，那练菁羽此时脸上的温度绝对是负值。
到底还让不让她睡觉了？！
“练姐，千万别一生气就把耳骨钉冲下水道！这可是我当时花了不少钱，又费劲托关系才买回来的！”
像是早就预料到她睡觉被吵到会是什么反应，练菁羽刚走进卫生间，公孙昂的声音就及时从耳边传来。
这对隐形耳骨钉是参加比赛前，公孙昂特意从他的小藏宝阁里拿出来，送给练菁羽的。
看起来就是普通耳钉的形状，似乎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整枚耳钉都是用隐形材料制成，假如不仔细地盯着耳朵看，根本就注意不到。
可公孙昂从藏宝阁里拿出来的东西，当然不会只是小巧隐形这么简单。
训练营虽然明文规定不让带通讯设备，但偷偷带手机的练习生还是不少。每一季来参加选秀的，虽然不乏回锅肉、老秀人，但大部分还是第一次站在聚光灯下，难免会被网上的言论影响。
在一些特殊时期，尤其是舆论发酵得特别难听的时候，为了保护这些练习生不受干扰，专心比赛，训练营就会安装信号屏蔽仪。但这种屏蔽仪只能阻断普通的手机信号传播，却无法阻断卫星电话。
公孙昂送给她的这对耳骨钉里，就安装了卫星信号接收装置，也是练菁羽和外界唯一的联络通道。
按下抽水马桶，确定水流声能盖住自己的说话声，练菁羽这才开口，“什么事，说。”
“帮我去拿初舞台录制的母带呗！我想欣赏欣赏我们练姐今天的绝美身姿，超强魅力……”
“给你十个字的时间，说实话。不然我挂了。”
听着公孙昂不靠谱的声音传来，练菁羽并没有多少耐心。
“诶诶诶，别挂！”公孙昂的语气果然急切起来。练菁羽一向说到做到，比他这个老板还言出必行。
“五个字了。”练菁羽并不给公孙昂多大面子。
公孙昂啰嗦起来，和戚舞柠有得一拼。跟他客气，就是拿她今晚本就不充裕的睡眠作牺牲。
“要给你试戏！”公孙昂赶紧竹筒倒豆子般迅速道来，“盛光准备下凡拍电视剧了，我好不容易给你搞到个女三号的试戏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你人又去不了，只能先拿一个表演片段送过去。女三号是个梨园名伶，刚好在你的舒适圈里。我想着初舞台你唱了黄梅戏选段，这不正好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嘛，我今晚拷贝下来明天一早就发过去……”
“行了。”练菁羽打断公孙昂，“你上楼去找我的平板，就放在书柜第二层，密码是一七五零，里面有我录制的初舞台练习视频。”
被公孙昂捡回来之后，公孙昂为了不让她曝光，一首让她住在自己的大别墅里，还请来了声乐、舞蹈和教rap的老师。
白天让她在别墅地下一层的练习室上课，晚上就在三楼休息。而公孙昂的卧室，就在她楼下。
公孙昂把她交给老师们之后，就彻底放养式管理，但练菁羽却没有因此就懈怠下来。
她一向做事认真，既然答应了公孙昂来参加选秀，还要高位出道，就必定会好好准备，不会只寄希望于天选传媒前西季攒下来的粉丝基础和路人缘。
为了保证初舞台的每个表情和动作，都能达到她能练习到的最好，练菁羽每次下课前都会录制练习视频，然后根据视频里不满意的地方，第二天对照修改。
公孙昂给她定下初舞台的造型和服装之后，她又穿着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公孙昂想要的视频，平板里应有尽有。
“练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公孙昂的彩虹屁从耳骨钉里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又被练菁羽无情打断，“跟你在番茄视频的眼线打个招呼，说我要找他帮忙。”
“什么、什么眼线，”公孙昂开始打哈哈，“番茄视频是大平台，我一介孤夫，只有个背后没大树好乘凉的小经纪公司，怎么可能在这里安排眼线……”
可说着说着，公孙昂也知道练菁羽的不搭腔就是无语，无语就是根本不信他说的话，终于老老实实开口，“就，就摄影的那个小于，和负责你们宿舍管理的青青。”
一个等练菁羽回来的时候通风报信，让公孙昂知道什么时候找她合适；另一个则是负责刷脸带练菁羽进机房，然后让她去拷视频。
毕竟是没有对外发布的内容，小于一个小工作人员，能半夜回去加班，“不小心”把非工作人员带进去，却不敢真的违规，把目前还属于节目机密的视频外泄。
“还有呢。”练菁羽话里的语气，听起来明显己经不耐烦了。
今晚这通电话下来，这两个人公孙昂在她面前想瞒也瞒不住，自然透露得痛快。可练菁羽知道，公孙昂分明是还有所隐瞒。
耳钉里沉默的气氛延续了五秒，公孙昂招架不住，还是选择了坦白：“好吧，我说，我全说！还有你们的副制片人，江孚。不过练姐，你怎么知道我在番茄有人，还不止一个？就是江孚这人吧……”
公孙昂话音还没落，练菁羽回了一句“和江孚打声招呼，我白天找他”，就掐断了信号。
背后没有靠山的小经纪公司？这种鬼话，怕是连看起来单纯好骗的戚舞柠，也不会信。
问鼎娱乐和烽火娱乐是业内的两大经纪公司巨头不假，可自从视频平台开始办起选秀，天选娱乐在第一季以黑马之姿强势亮相，在第二季选送的练习生拿下总冠军开始，就迅速以当仁不让之势，跻身可以与问鼎、烽火三足鼎立的成团预备役公司。
天选娱乐培养出来的练习生是优秀不假，可如果没有天选娱乐背后的资本增势助威，一个包括总经理、经纪人、商务、助理、财务、行政、上课的老师在内，工作人员不超过十个人的小作坊，真能每一季都这么猛，选送的每一个练习生都成功出道，还都是在上位圈？
在这个圈子，从来靠的都是实力加运气。而要保证绝对的运气，就要有绝对的实力，练习生自己的硬实力当然是一部分，可背后看不见的软实力，很多时候，或许才是关键。
练菁羽刚洗了把脸，卫生间外就传来敲门声。同宿舍的人在外面等得尿急憋不住，在催她了。
出来之后，练菁羽迅速就把耳骨钉取下，一把塞进了柜子里。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再耽误她睡觉，何况是公孙昂？
可练菁羽躺下刚闭上眼，A班宿舍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