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深处,生锈铁床的摩擦声如同鬼爪挠心。
陈晦攥紧祖父的病历,指尖冰凉。
“吱嘎——”声音近在咫尺!
他猛地回头。
月光穿透破窗,照亮角落——
一张蒙尘的旧病床上,空无一人。
只有床单中央,印着一个人形的、深褐色污渍。
像干涸的血,又像…焚烧后的焦痕。
冷汗浸透后背。
突然,他口袋里的秤砣剧烈震颤!
冰冷低语在脑中炸开:“砝码…不足…”
陈晦瞳孔骤缩!
他看见病床污渍上方,空气诡异地扭曲、凝结…
一只由浓稠阴影构成的枯手,正缓缓伸向他的咽喉!
“吱…嘎…”
那声生锈金属摩擦的轻响,如同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钻入陈晦的耳膜,狠狠咬在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末梢!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攥着祖父那份泛黄、脆薄病历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脆弱的纸张边缘瞬间被捏得皱缩变形。
不是错觉!
这死寂得如同墓穴的废弃仓库深处,除了他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和纸张簌簌的哀鸣,确实多了一个声音!
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
它来自背后!就在他刚才翻找档案的那个巨大废弃铁柜后面的、更黑暗的角落!
陈晦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脖子。每一个骨节都像是在生锈的齿轮槽里艰难地碾磨,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目光,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惧,穿透飞舞的尘埃,投向声音的来源。
惨淡的月光,吝啬地从仓库顶端几处破碎的天窗孔洞中漏下几缕。其中一道微弱的光柱,如同舞台追光,恰好斜斜地打在那个角落。
照亮了那里唯一显眼的物件——
一张废弃的病床。
铁质的床架,覆盖着厚厚的、灰白的尘埃,如同裹尸布。西个锈蚀的轮子深陷在灰尘里。整张床透着一股被遗弃多年的死寂。
而就在刚才,那“吱嘎”声,分明就是生锈的轮子或者金属床架关节被挪动时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
此刻,病床上空空如也。
只有蒙尘的、灰白色的旧床单,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死气。
陈晦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死死盯着那张空床,眼睛瞪得酸涩,不敢眨一下。是风?仓库有穿堂风吗?刚才好像没有…是老鼠?什么老鼠能推动这沉重的铁床?
就在他惊疑不定、试图寻找一个合乎常理的解释来安抚自己濒临崩溃的神经时——
他的目光猛地顿住了!死死钉在了那灰白色旧床单的中央!
就在那片被月光照亮的区域,床单上,赫然印着一大片…深褐色的污渍!
那污渍的形状极其诡异!
它并非随意泼洒的斑块,而是呈现出一个极其清晰、扭曲的…人形轮廓!
如同一个人曾经躺在那里,被某种高温或者强腐蚀性的液体彻底浸透、灼烧、最终烙印在床单上!头部、躯干、西肢的扭曲姿态都依稀可辨!边缘呈现出一种焦黑碳化般的深褐色,越往“人形”的中心,颜色越深,近乎墨黑!透着一股浓烈的、令人窒息的…死亡和焚烧的气息!
不是血!
血干了是暗红,是锈色。
而这…是焦痕!是某种东西被彻底烧毁、碳化后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轰!”
一股冰冷的麻意瞬间从尾椎骨炸开,如同高压电流窜遍全身!陈晦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夹克,冰冷粘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