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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州市局的档案库像座坟场，苏晴的战术靴踩过大理石地面，电子表的幽光映出走廊尽头的红外警报。她摸向后腰的配枪，耳麦里传来陈虎的粗喘："苏姐，周明的办公室灯还亮着，这孙子半夜三点烧文件，肯定有鬼。"
"盯着他。" 苏晴将万能钥匙插进档案库电子锁，父亲坠楼前的短信在脑海里炸响 ——"晴晴，周明远是水蛇，保护好阳阳"，发送时间 2009 年 11 月 5 日 19:50，正是他 "吸毒过量坠楼" 前 10 分钟。
档案库的冷气冻得人骨头疼，苏晴的手电筒扫过密集的档案架，终于在 "2000-2010 缉毒案" 分区找到标着 "苏建明" 的牛皮纸袋。封口处的梅花 K 火漆印还新鲜，和周明保险柜的一模一样。
"操！" 她骂出声，档案第一页就是 "苏建明吸毒成瘾调查报告"，附的尿检报告日期是 2009 年 11 月 5 日 —— 父亲坠楼当天。但照片里的戒毒所监控截图，父亲穿的灰色毛衣，分明是她 2008 年买的生日礼物，袖口的补丁位置和记忆中完全不同。
"陈虎，" 她对着耳麦低语，"查 2009 年 11 月 5 日戒毒所的原始监控，我爸那天根本没去过！" 手指翻到档案深处，掉出张皱巴巴的纸条，父亲的字迹让她眼眶发疼："晴晴，周明的警号 0013 是莲花会汉州代码，我的卧底编号 0037，和李大海的相同..."
耳麦突然传来电流声，陈虎的咒骂混着玻璃碎裂声："苏姐！周明带着俩保镖往档案库来了！"
苏晴的心跳飙升，手电筒光束扫过档案袋内侧，竟有用盲文刻的小字 ——"虎子不是周明的"，触感和林小琴的日记相同。她突然想起唐姐的翡翠平安扣，原来这个被毒枭害死的女人，早就在档案袋上留下了最后的证词。
"咔嗒 ——"
档案库的电子锁发出轻响，苏晴迅速躲进密集架缝隙，看着周明的身影在门口出现。他手里攥着父亲的警徽，挂钩处的缺口在手电光下格外刺眼，正是李阳在钟楼对峙时砸出来的。
"苏晴，" 周明的声音像块冻硬的铁，"你以为偷档案就能翻案？" 他晃了晃警徽，"2010 年我删光了你爸的行动记录，连公安部都查不到。"
苏晴的枪口在缝隙里瞄准，却发现周明身后的保镖袖口露出梅花 K 纹身 —— 和胡老西、老 K 的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缅北实验室的培养箱，37 个胚胎的标签，正是这些人的孩子。
"周明远，" 她踏出阴影，枪口对准对方眉心，"你伪造我爸的吸毒记录，就为了掩盖他卧底的身份？"
周明突然笑了，笑声撞得档案架嗡嗡响："卧底？" 他扔来份文件，"苏建明 1998 年就被佛爷收买，你以为李大海的死是意外？"
文件摔在地上，露出 "莲花会 0037 号成员" 的红章。苏晴的视线掠过父亲的照片，后颈的月牙疤和自己的如出一辙，终于明白为什么周明总说 "我们是一类人"。
"放屁！" 她踢开文件，"我爸的短信发在坠楼前 10 分钟，那时他还在市局！"
周明的瞳孔骤缩，警徽突然砸向她手腕。苏晴侧身开枪，子弹擦过对方耳际，却被保镖抱住腰摔在档案架上。陈虎的怒吼从走廊传来，扳手砸门的声音混着警报声，档案库的灯突然熄灭。
"苏晴，" 周明的手电筒照在她脸上，警徽的挂钩几乎抵住她咽喉，"你知道为什么能当警察吗？" 他凑近时带着鱼腥味，"因为我要看着你活在地狱里，就像你爸看着李大海沉江一样。"
黑暗中，苏晴摸到档案袋里的 U 盘 —— 刚才拍下的档案内容。父亲的卧底编号 0037，和李大海的警号相同，原来二十年前，两位警察同时打入莲花会，却先后被周明灭口。
"周明，" 她突然笑了，"你删了档案，却没删监控。" 她晃了晃手机，档案库入口的监控截图显示，2010 年周明多次进入，删除记录的时间，正是李薇开始服药的月份。
保镖的电击棒突然袭来，苏晴本能翻滚，手电筒照见周明后颈的鱼钩疤在发抖 —— 和自己的月牙疤，正好拼成完整的梅花 K。这个发现让她后背发凉，原来毒枭早就把标记刻在卧底后代的身上。
"苏姐！" 陈虎的扳手终于砸开铁门，强光手电扫过周明的脸，"老子在你办公室找到佛爷的密信，说张局是 003 号容器！"
周明趁机撞向消防栓，喷淋系统启动的瞬间，苏晴看见他将什么东西塞进档案架缝隙。她冲过去时，只捡到半张纸条，上面写着 "李阳的鱼苗场地下，藏着莲花会初代账本"。
"周明远，"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警徽在地上反光，"你以为杀了我爸，就能掩盖莲花会的罪证？"
周明突然转身，枪口对准陈虎："陈虎，你妈王翠兰死时，" 他扯下对方后颈的胎记贴纸，"唐姐抱着林小琴在岸边笑，你以为她是在哭？"
陈虎的扳手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映出周明扭曲的脸。苏晴趁机夺枪，却在周明的西装内侧发现张照片 ——2000 年 5 月，父亲和李大海站在三号码头，身后是装满麻果的鱼苗箱。
"苏晴，" 周明被陈虎按在地上，还在笑，"你爸和李大海，都是莲花会的初代容器，" 他盯着她后颈，"包括你，从出生起就是夜莺，负责哄骗所有蠢货。"
档案库的灯重新亮起，苏晴看着满地狼藉，父亲的档案袋开着，里面掉出的卧底协议上，局长的签名是张副局长 —— 那个刚被逮捕的 003 号容器。原来整个警队高层，早就被莲花会渗透成了筛子。
"陈虎，" 她捡起父亲的警徽，挂钩处还沾着周明的血，"通知技术科，彻查档案库所有删除记录，尤其是 2000 年 5 月的运毒案。"
陈虎点头，扳手敲了敲周明的头："苏姐，琴琴说唐姐的日记里，莲花会的容器都有双标记，" 他指了指苏晴后颈，"你和阳哥的疤痕，就是水蛇和夜莺的印记。"
苏晴摸向后颈，突然想起缅北别墅的照片，周明和佛爷站在罂粟田前，身后是成排的鱼苗箱。原来每个标记都是毒枭的烙印，而她和李阳，从出生起就被选作棋子。
"苏姐，" 技术科小张冲进来，"周明办公室的焚烧炉里，找到半张李氏水产的发货单，2025 年 3 月 17 日，也就是明天，有批 ' 鱼苗 ' 要走仙桃高速。"
她的视线掠过父亲档案里的卧底计划，突然明白李阳生日的意义 ——2025 年 3 月 17 日，正是莲花会启动最终运毒的日子，目标是整个汉州的水厂。
"准备行动，" 苏晴戴上警徽，"通知李阳，守住鱼苗场地下的账本，陈虎跟我去周明办公室，查密道。"
陈虎踢了周明一脚，突然发现对方鞋底的梅花钉印，和张局、胡老西的完全一致。"苏姐，" 他举起扳手，"老子终于懂了，这些龟孙子的鞋印，就是莲花会的通行证。"
苏晴点头，视线落在档案库的监控屏幕，周明 2010 年删除记录的画面正在回放。她突然想起林小琴的触觉日记，盲文刻的 "虎子不是周明的"，原来陈虎的身世，唐姐早就留下了线索。
当周明被押解出门时，苏晴看着他后颈的鱼钩疤，突然觉得这不是标记，而是耻辱的印记。父亲的警徽在掌心发烫，那个被伪造的吸毒记录，终将在档案库的监控和卧底协议面前，彻底粉碎。
"苏姐，" 李阳的短信突然发来，"鱼苗场的地下通道开了，里面全是莲花会的初代账本，还有..." 他顿了顿，"我后颈的疤，和周明的，能拼成完整的梅花 K。"
她笑了，回复："带着账本撤离，明天的仙桃高速，就是莲花会的葬身之地。" 因为她知道，当卧底档案重见天日，当父亲的警徽洗净冤屈，汉州的毒网，终将在他们的枪口下、扳手下、证据下，彻底崩塌。
汉州的夜还深，但苏晴知道，档案库里的每一页文件，都是刺破黑暗的利刃。周明的阴谋，张局的背叛，佛爷的培养箱，都将成为法庭上的铁证。而她后颈的月牙疤，不再是毒枭的标记，而是卧底的勋章，是正义的印记。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档案库，苏晴看着父亲的卧底协议，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在发光。原来父亲从未背叛，他用生命守护的，正是汉州的明天。而她，这个被毒枭视为夜莺的警察，终将用父亲留下的线索，用李阳的鱼苗，用陈虎的愤怒，让莲花会的水蛇，永远沉在汉江底。
手机震动，林小琴发来条短信，只有两个字："加油。" 苏晴笑了，盲女的触觉，能摸出所有带毒的文件，就像她们的决心，能扫净汉州所有的毒影。
周明的咒骂声渐远，苏晴戴上警帽，后颈的月牙疤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