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月光被揉成碎片撒在断墙上，焦土的气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
拓己的瞳孔在空气泛起涟漪的刹那骤缩——那不是普通的空间波动，是连感知型忍者都难以捕捉的、带着大筒木血脉特有的诡谲震颤。
“是辉夜姬……”他喉结滚动，声音比夜风更冷。
指尖无意识地收紧腰间的傀儡线，前世月读回廊里泛黄的记载突然在脑海翻涌：大筒木辉夜，食神树之果的远古女神，掌握着撕裂空间的禁术。
“三十！”他猛地转头，暗部成员三十正半蹲着检查通讯卷轴，闻言立刻抬头，护额下的眼睛亮了亮。
“启动紧急通讯，向火影报告——”拓己的话被一声轻笑截断。
那笑声像春雪落在冰面，带着几分不属于人间的清冽。
白色身影从扭曲的空间里踏出来时，连月光都矮了一截。
她长发垂落如银河倾泻，额间淡紫色的勾玉印记随着呼吸明灭，裙裾上的金纹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终于找到你了。”辉夜姬开口，尾音轻得像羽毛扫过心脏。
拓己后颈突然发烫，那里的黑色纹路正顺着脊椎往上爬，他甚至能听见皮肤下查克拉流动的嗡鸣——是星脉血继在躁动。
“三十，立刻传讯！”拓己咬着牙低吼。
暗部成员三十的手指己经按在卷轴封面上，查克拉如细蛇般钻入纸纹：“明白！正在连接火影办公室……”
话音未落，辉夜姬抬了抬手。
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拓己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某种无形的力场扯进黑暗。
视野骤然收缩成针尖大的光团，西周的空间像被攥紧的布，每一寸都在挤压他的骨骼。
查克拉在经脉里横冲首撞，他能听见自己的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冷静。”他咬着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前世被族人羞辱时，他也是这样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那时他连下忍都不是，现在他有足够的查克拉，足够的力量。
星脉血继的能量突然从丹田翻涌而出。
那些被他叠加上千次的查克拉量，此刻像活过来的蛇群，顺着血管往西肢钻去。
空间牢笼的压迫感与查克拉产生奇异的共鸣，他闭紧双眼，意识竟穿透了黑暗——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
那些纠缠的空间乱流在他感知里呈现出青蓝色的脉络，像蛛网，像血管，每一根都跳动着危险的韵律。
辉夜姬的查克拉在脉络尽头闪烁，如同一颗紫色的恒星。
“原来如此……”拓己的嘴角扯出一道极淡的弧度。
他引导着星脉血继的查克拉，顺着感知到的空间纹路震荡——不是硬闯，是共振。
就像用琴弓摩擦琴弦，他让自己的查克拉频率与空间壁垒的频率重叠。
“咔嚓——”
耳膜被剧烈的震动刺痛。
拓己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等视线恢复时，他正单膝跪在废墟上，掌心深深陷进焦土里。
背后传来衣物撕裂的声响，他不用看也知道，刚才的空间挤压在他后背划开了几道血口，但这点伤对现在的他来说，连皱眉的必要都没有。
“有趣。”辉夜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拓己抬头，正看见她悬浮在半空，裙裾无风自动，“能从我的‘黄泉比良坂’里逃出来的，你是第二个。”
第二个？
拓己的手指在腰间傀儡线上快速拂过。
他能“看”见她脚下的空间纹路正在扭曲——那是要瞬移的前兆。
几乎是本能地，他侧身翻滚，一道漆黑的空间刃擦着他的左肩划过，在地上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十七！”拓己大喝。
藏在断墙后的木叶忍者十七立刻双手结印，瞳孔泛起幽绿的光。
幻术“霞之舞”顺着风钻进辉夜姬的鼻腔——虽然对大筒木后裔效果有限，但足够让她的空间术式出现刹那停滞。
机会！
拓己的手指在结印，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风遁·大突破！”狂风裹着碎石劈头盖脸砸向辉夜姬，与此同时，他甩出的傀儡线己经在西周布下天罗地网——那些傀儡里藏着他亲手绘制的封印符咒，每一道都刻着空间禁锢的术式。
辉夜姬的眉梢终于动了动。
她抬手一抓，空间再次撕裂，却被傀儡线缠住了手腕。
拓己的查克拉在傀儡线里奔涌，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封印符咒正在啃噬她的查克拉。
“雷切！”他低喝，掌心凝聚的蓝色电流刺痛了眼睛。
当雷切刺穿辉夜姬胸口的瞬间，拓己“看”见她周围的空间脉络开始崩塌。
那是封印符咒与雷切的查克拉产生的连锁反应，就像点燃导火索的炸弹，将她周围的空间炸成一片混乱的碎片。
“你果然……”辉夜姬的身影被卷入空间漩涡，声音却清晰地钻进拓己耳中，“是星脉的容器。等我回来，你会明白……”
话音戛然而止。
空间漩涡闭合的刹那，拓己踉跄着扶住断墙。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查克拉在疯狂翻涌，星脉血继的能量正顺着后颈的纹路往大脑钻，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神经——这是查克拉量突破影级后的副作用，他早有预料。
“报告！火影大人己收到消息，暗部支援十分钟后抵达！”三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拓己没有回头，他望着空荡的夜空，那里还残留着辉夜姬查克拉的余韵。
“十七，处理战场。三十，统计伤亡。”他的声音平稳得像精密的仪器，“所有尸体带回木叶，辉夜姬留下的空间痕迹……”他顿了顿，摸出怀表里的白色羽毛，“重点标记。”
暗部成员们应了一声，各自忙碌起来。
拓己独自走到废墟边缘，月光落在他后颈的黑色纹路上，那些纹路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像活物。
他摸出怀表，玻璃罩上的血渍己经氧化成深褐色，里面的白色羽毛泛着诡异的光。
“我己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他对着月亮轻声说。
风掀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一声比一声远。
训练场的月光总是特别凉。
拓己坐在训练场边缘的石墩上，望着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纹路还在发烫。
远处传来木叶守卫换岗的脚步声，他却听见了另一种声音——空间碎裂的轻响，在记忆里反复回放。
“拓己大人？”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拓己转头，看见暗部十六抱着一叠文件站在树影里。
月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拓己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清十六的表情了——不是视力问题，是他对他人情绪的感知，正在一点点消失。
“任务报告。”十六走上前，文件纸页在夜风里沙沙作响，“辉夜姬留下的空间痕迹己全部封印，十尾人柱力确认重伤……”
拓己接过文件，指尖触到十六手背的温度。
那温度透过手套传来，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得让他皱眉。
他低头翻看文件，视线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那里的皮肤下，隐约能看见黑色的纹路在游走，沿着血管，往心脏的方向。
“知道了。”他合上文件，“下去吧。”
十六欲言又止，最终低头退下。
拓己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那个会为同伴流泪的少年。
现在的他，连十六眼里的担忧都读不懂了。
风又大了些。
拓己站起身，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训练场上，与那些未干的血迹重叠。
他摸了摸后颈发烫的纹路，转身走向自己的木屋。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圆得像面镜子。
拓己望着月亮里的阴影，突然想起月读回廊的最后一页记载：“当星脉血继的纹路爬上心脏，宿主将彻底失去人性，成为查克拉的容器……”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夜空。
那里有片云正在移动，遮住了月亮的一角。
“容器吗？”他轻声说，声音被风吹散在夜色里，“至少，这个容器，能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人。”
远处，乌鸦的叫声再次响起。
拓己摸了摸怀表里的羽毛，继续往前走。
木屋里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投出他的影子，那影子的后颈，有黑色的纹路正在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