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城,程小满站在作坊门口,手里攥着那张地图,眼神像是要把纸背看出花来。
“小姐,外头的雨都快把地砖泡出芽了。”小翠撑着伞凑过来,“您还站这儿看地图呢?”
“我在想,”她喃喃道,“这李公子到底是来投资的,还是来下套的。”
“要不咱们先给他整点‘酸笋外交’?”小翠笑嘻嘻道:“让他尝尝咱家秘制酸笋,吃不死他也能熏晕他。”
程小满扑哧一笑:“你这丫头,越来越有商业头脑了。”
正说着,沈清晏从雨中走来,衣角滴水。
“我己经查过这条路线,”他递给她一份密报,“沿途三个驿站,最近都有可疑人物活动。”
“看来真是冲着我来的。”程小满摇摇头,“我还以为穿越后能安生做个小老板,结果现在搞得跟谍战剧似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沈清晏问。
“既然他们喜欢玩,那就陪他们一起玩到底。”她嘴角一扬,“不过这次我不打算硬碰硬——我要办一场‘国际螺蛳粉品鉴会’。”
小翠和沈清晏齐齐愣住。
“啥?!”小翠瞪大眼睛,“您是说……在汴京搞个跨国嗦粉大会?”
“对。”程小满点头,“让各国使臣、商人代表都来尝尝我们的螺蛳粉。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但也愿意合作共赢。”
沈清晏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你这是要用一碗粉,谈一场外交。”
“聪明。”程小满挑眉,“而且这碗粉里,必须加点猛料。”
几天后,汴京最豪华的酒楼“醉仙楼”被包场,红毯铺到门口,灯笼挂得像元宵节提前来了。
各国使臣陆续入场,有人捏着鼻子,有人皱眉头,还有人首接捂着嘴。
“这味儿……”一位高丽使臣刚进门就打了个喷嚏,“怎么有点像我家后院腌咸鱼的味道?”
程小满笑盈盈地迎上去:“欢迎来到‘国际螺蛳粉品鉴会’!今天我们将用一碗粉,征服你们的胃,再用一桌生意,征服你们的钱包。”
众人哄笑,但依旧没人敢动面前那碗热气腾腾的螺蛳粉。
“大家别怕。”程小满端起自己那碗,“这味道虽然有点冲,但它就像初恋,一开始让你心跳加速,后来让你念念不忘。”
她说完,夹起一筷子粉,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嗦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怎么样?”一个辽国商人忍不住问。
“比初恋还上头。”她眨眨眼,“不信你们试试。”
现场一片寂静,只有汤面上的油星子咕嘟冒泡。
突然,那位高丽使臣咬牙抓起筷子,闭着眼往嘴里送了一大口。
下一秒,他的眼睛睁得溜圆,鼻涕眼泪齐飞,却一边哭一边嗦粉:“天呐!这味道……太他妈上头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试探性地尝试,很快整个大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溜吸溜”声,宛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没想到啊。”沈清晏站在她身后低声说,“你还真能把酸笋变成外交武器。”
“那是当然。”程小满得意地叉腰,“这叫文化输出,软实力展示。”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柳如烟一身红衣闯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螺蛳粉。
“各位慢动手!”她声音清亮,“我带来了改良版螺蛳粉,请诸位务必品尝一下。”
全场哗然。
“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小满眯起眼。
“我只是觉得,”柳如烟微笑,“酸笋虽好,但气味确实不太友好。所以我把它换成了玫瑰酱,口感更柔和,更适合贵妇们享用。”
她这话一出,几个女眷果然眼前一亮。
“玫瑰酱?”程小满嘴角抽搐,“你是打算把螺蛳粉做成甜品吗?”
“创新嘛。”柳如烟轻轻吹了吹汤面,“再说了,你们不是讲究‘走出去’战略吗?国外的人口味清淡,酸笋可能接受不了,不如改成玫瑰酱,更易推广。”
现场气氛微妙起来。
“来来来,大家尝尝。”柳如烟热情地招呼。
几位女眷率先试吃,随后一些贵族子弟也跟着尝了一口。
“嗯……有点甜。”有人评价。
“味道倒是清新。”另一位点头。
程小满的脸色逐渐黑下来。
“你这是要毁我招牌啊!”她咬牙切齿。
“我只是帮你想得更远。”柳如烟笑意盈盈,“毕竟,市场才是检验产品的标准。”
两人西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擦出了火花。
沈清晏适时开口,声音低沉有力:“各位,酸笋之所以成为螺蛳粉的灵魂,是因为它承载的是我们祖辈的智慧与风味传承。若将它替换,便如同断了根脉。”
他顿了顿,抬手示意身旁的侍者端来一坛酸笋,“此物采用《天工开物》所载窖藏法,历时三十日方成,其香虽烈,其味却醇,乃中华饮食之瑰宝。”
众人听罢,又回想起刚才那一口正宗螺蛳粉带来的灵魂震颤,纷纷摇头。
“还是原味的好!”
“这玫瑰酱……怎么说呢,像喝多了糖水。”
柳如烟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程小满趁势补刀:“姐妹们,记住一句话:真正的美味,从来不怕它臭,只怕它没味儿。”
全场爆笑,气氛再度活跃起来。
眼看局势稳住,沈清晏悄悄拉过程小满:“你是不是早预料到她会来搅局?”
“怎么可能?”她撇嘴,“我就是运气好。”
“你这运气,比我当年在边关打仗还玄乎。”
“那要不要赌一把?”她转头看他,“赌今晚谁请客喝酒?”
沈清晏还未回答,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不好了!”一名伙计冲进来,“岭南那边又有急报!”
程小满脸色一沉:“又是那个神秘组织?”
伙计点头:“这次他们不仅截胡,还在冰窖附近留下了这个——”
他递上一块布条,上面赫然写着西个字:
“酸笋归我。”
程小满盯着那布条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呵,还挺会押韵。”
沈清晏接过布条,眼神冷了几分:“看来,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那正好。”她拎起一勺酸笋,舀了一点汤,“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敢动我的饭碗。”
话音未落,窗外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她眼中闪过的锋芒。
屋内,众人仍在热烈讨论螺蛳粉的海外推广计划。
屋外,风雨欲来,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