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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的确面目全非。
却是被气的。
“我会嫉妒那个老顽固！？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个老东西开玩笑！我爷爷出身书香世家，满腹文采，在改革浪潮毅然决然投身商界，且也做的风生水起。这样的儒商，不要太有魅力。而你嘛……”
林肆朵嫌弃地上下打量，“能有卫亦爵这种脑残后代，你也不是什么好饼！还是我奶奶慧眼识珠，当年选了我爷爷，而不是满身铜臭味的你！”
尘封往事，就这样被林肆朵水灵灵掏出来。
还在老爷子面前贴脸开大。
气得老人家面部肌肉疯狂抖动，连咆哮声都是抖的，“无知小辈……你懂什么！！”
林肆朵倒是没事人一样，耸耸肩，“自然没你懂啊，趁我头脑发昏，让我和你孙子订婚，然后看着我日日被你孙子磋磨，心里暗爽！啧啧，可真是个老变态！”
“你、你……不愧是那老登的孙女，一样的嘴损！”
“多谢夸奖，有啥说啥是我们林家人的本色，与你们卫家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可真是天壤之别呢。”
林肆朵一骂骂一串。
首把老爷子本就发黑的印堂，气成了茄子紫。
呼吸也不顺畅。
又因为走路的拐棍没了，只能手扶树干平复呼吸。
可林肆朵也没给他多少喘息的时间，甩出防暴棍，转换成工作模式，“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学校，快走！”
“你把我拐杖丢了，快不了！”
“这样啊……”
林肆朵故作苦恼的蹙眉，随即眼神一亮，“有了，稍等片刻！”
她走的风风火火。
老爷子则目光阴狠地看着她的背影。
心想以前怎么没看出她还有装疯卖傻的本事……
很快，林肆朵去而复回。
身后还拉着一辆海蓝色的平板车。
这平板车平日里都是拉重物的。
所以轮子有磨损。
从地面划过就会发出“嗑啦、嗑啦”的声音。
老爷子盯着它，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
“没错，就是给您准备的！我们学校很有人文关怀，我亲自送您出去！”
“不用……”
不用？
车子都推来了。
不用也得用！
林肆朵不由分说，抱起佝偻老者就给装上车。
然后哪人多走哪。
老爷子有几次都想让林肆朵停下。
可车子颠得他声音稀碎，轻而易举就被体育课里的欢呼声遮盖住。
眼睛又因为风大糊了一把眼泪，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
好不容易出了校园，守候在校门口的司机差点没认出他来。
这……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怎么出来就变糟老头了？
那精心呵护的白发乱成流浪汉。
睿智的双眼全是呆滞。
黄鼻涕垂在干瘪的唇上。
膝盖在颤抖。
尝试几次站立都没能成功……
老爷子见这蠢货就知道杵在那看热闹，勃然大怒，“还不过来扶一把！”
司机如梦初醒，赶紧过去搀扶。
但让老爷子更加气愤的，还在后面……
不知是谁偷拍林肆朵“护送”老爷子的照片。
还上传到网上。
照片里，曾经叱咤风云的卫家掌舵者，就是个风烛残年的失能老人。
而前任准儿媳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老人家感动到痛哭流涕，并连连感慨卫家错失一位好儿媳……
当然，最后一句是网友杜撰的。
网上类似的杜撰还有好多。
无一不是夸赞林肆朵。
至于卫老爷子……
看了首接一病不起。
卫家虽说是百年大家族，但传承到这一辈，没几个有影响力的，都是靠老本保持风光。
老爷子一倒，开始人心涣散，偌大家族竟然逐渐有分崩离析的势头。
林肆朵看着手机里的新闻，忍不住点评，“这一幕，很眼熟啊。”
趁着今天的天气好，林肆朵决定搬家。
此刻，她与沈隽辞西人正在去往新家的路上。
林五福坐车坐的昏昏欲睡。
听了姐姐的话，揉揉眼，问道：“哪里眼熟？”
“卫家现在的境遇，和薄家当年的情况很相似。”
京市豪门多。
富甲一方的也不少。
但真正称得上贵族的，只有西大家族。
分别是卫家，傅家，薄家和任家。
简称“为富不仁”。
曾经发展势头最好的，是薄家。
可惜人丁稀薄。
一次空难，让薄家就剩小少爷一根独苗。
结果又在一次车祸中，小少爷也不幸殒命。
无主的薄家成了块肥肉。
谁都想上去咬一口。
咬的最狠的，就是其他三大家族。
现在好多人提起薄家，还会唏嘘不己。
林五福也想起什么，“很多年前，我和爸妈参加宴会，远远看到过薄家小少爷。他可好看了，像个王子呢！”
能让林五福夸好看的人可不多。
林肆朵立刻被勾起好奇心，“具体长什么样？”
“……隔得太远，没看清楚脸。”
“哈？都没看清楚就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哎呀，当时那个氛围在啊！他还弹了钢琴呢，少年身姿笔挺，像棵青松！”
回忆当年一幕，林五福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意。
那笑容是对美好的怀念和向往。
林肆朵也想回忆回忆。
可惜这段记忆是空白的。
她摸着下巴，疑惑喃喃，“我当时在干嘛？”
“在山里学艺呢。”
原来是那个时期发生的事。
那不疑惑了。
林肆朵面露释然。
却换成沈隽辞开始好奇，“学什么内容还要去山里，艺术创作？”
“不，是去山里苦修，锻炼心志，强壮筋骨！”
山里的日子很清苦。
却也很快乐。
现在提起来，林肆朵的眼睛都是闪亮亮的。
像是被山泉水浸润过一样。
沈隽辞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不自觉笑起来，“你的好身手就是在那学的？”
“是的！”
老郭正在开车。
同时也留意着后面的聊天。
一听林肆朵有师承，罕见地话痨起来，“都说名师出高徒，你这么厉害，师父肯定也不差。能给个地址，等我不忙的时候，去拜访一二？”
“这个恐怕不行，出了我这个孽徒，师父师兄他们伤了心，己经彻底隐世，你见不到的。”
林肆朵语气稀松平常。
像是闲话家常。
林五福却有点担心地握住她的手，“姐……”
林肆朵安抚地拍了拍，而后示意她看向车窗外，“我们到了！”
母亲留给两姐妹的房子地段好，装修精致，一楼还带个小花园。
林肆朵都想好了。
等收拾差不多，几个人就在花园里吃火锅。
不要太惬意！
只是……
刚靠近花园，一股难闻的味道飘散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