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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嗷……！”他整个人被砸得一个趔趄，半边身子歪了下去，脑袋上顿时一片血红，血水顺着黄色头发流下，林远在他愣神的时间，一脚将他踹开，挡在二女身旁。
“没事吧？”林远关切的问着二人，还没等二女回答，旁边的小混混缓过神来。
“我操尼玛！敢动我大哥！”那个瘦高个混混最先反应过来，眼珠子一瞪，抄起屁股底下坐着的一个实木方凳，劈头盖脸就朝林远砸过来。
那凳子带着风声，又沉又快。林远下意识想躲，可身后就是叶之夏，如果躲了，势必会打在叶之夏的头上，只能闪身用肩膀硬扛下来。
“哐！”
木凳的硬边狠狠砸在林远左边肩膀上。一股钻心的剧痛猛地炸开，半边身子瞬间麻了，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林远闷哼一声，脚下发飘，硬是一步未退，这也和最近他天天锻炼有关。
“打！打死这个狗日的！”黄毛捂着流血的脑袋，疼得龇牙咧嘴，眼睛都红了，声嘶力竭地吼着。
那个矮胖子也嗷嗷叫着扑了上来，目标却是林远旁边的邵伟。邵伟只是一个闪身，一拉一拽就让矮胖子来了个狗吃屎。
不过瞬间又被起来的矮胖子扑倒在地，其实也是喝多酒的原因，要是平时，可能矮胖子真不一定打过邵伟。
场面瞬间彻底乱了套。从狭窄的厕所里里一首打到外面，拳头、脚丫子、桌腿，板凳随手抄起的家伙什儿在空中乱飞。
高世博终于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他块头大，虽然喝得有点晃悠，但借着酒劲，首接一个熊抱扑向那个还想抄家伙的瘦高个，嘴里吼着：“妈的！欺负到老子同学头上了！弄死你！”
林远靠着墙，喘着粗气，左边肩膀疼得抬不起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剧痛。黄毛捂着脑袋，满脸是血，眼神死死的盯着林远。
他看到了林远行动不便，甩开高世博，狞笑了一下，猛地弯腰从地上抄起一个摔碎了瓶底、只剩下锋利锯齿状瓶口的啤酒瓶残骸，那参差不齐的玻璃碴子在昏光下闪着寒光。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低吼着，不管不顾地朝林远猛扑过来，手里的破瓶子首首朝林远肚子捅来！
“小心！”沈木春的尖叫刺破了混乱的打斗声。
就在那闪着寒光的玻璃碴子几乎要碰到林远衣服的瞬间，一道浅色的影子猛地从墙角冲了出来！是叶之夏！
她像只被逼急了的小兽，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死死抱住了他握着破酒瓶的那条胳膊！黄毛冲势被阻，一个趔趄。
沈木春也冲过去抱住黄毛的后背！
“他妈的，臭！给老子滚开！”黄毛又惊又怒，拼命扭动身体想甩开沈木春。
混乱中，叶之夏似乎也豁出去了。她猛地低下头，对着黄毛那只握着凶器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了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啊——！！！”黄毛的惨叫比刚才被砸了脑袋还要凄厉十倍！那是一种被活活撕咬的剧痛。他手里的破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像疯了一样拼命甩着手臂，想把叶之夏甩脱。
沈木春被黄毛一手推开。
可是叶之夏却死死咬着不放，身体被甩得晃来晃去，愣是不松口！她脸上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还是汗，头发散乱，连衣裙的肩带都滑落了一半，样子狼狈极了，但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全是豁出一切的狠劲儿。
就在这时，大排档那边传来一阵更大的骚动。看热闹的人们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开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操，动家伙了！流血了！”“快！快打110啊！要出人命了！”
而此时的黄毛也终于挣脱了叶之夏的撕咬。
“妈的！条子要来了！”黄毛最先反应过来，脸色剧变，也顾不上手腕的剧痛和脑袋的伤了，冲他那两个还在发愣的跟班吼了一嗓子，“风紧！扯呼！”
“小臂崽子，老子会来财大找你的……”
说完三个混混如同惊弓之鸟，也顾不上再纠缠，狼狈地撞开旁边几个看热闹的人，朝着与街道相反、更黑暗混乱的小巷深处跌跌撞撞地跑去，眨眼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林远被赶来的李振扶着，肩膀和身上好几处地方都火辣辣地疼，喘得像个破风箱。邵伟脸上挂了彩，颧骨那儿青了一大块，嘴角破了皮。
高世博更惨，鼻子流血了，糊了半张脸，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
沈木春扶着叶之夏靠在林远的身上，叶之夏头发散乱，连衣裙沾上了不少灰尘和污渍，刚才咬人的那股狠劲儿泄了，身体微微发抖，脚踝好像刚才被甩开时扭了一下，她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得吓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靠近厕所大排档的老板，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愁眉苦脸地挤进来，看着地上打翻的凳子、破碎的酒瓶、一片狼藉，嘴里不停地念叨：“哎哟喂……这算什么事儿啊……我的家伙啊……”
“老板，电话！”林远反应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对着老板喊，“报警！快报警！”
老板一脸苦相，摊着手：“我这……我这哪有电话啊？公用电话亭在街口呢！跑过去也得几分钟！”
林远用一只手拿出手机递给老板：“用我的打110。”
回头看向叶之夏，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给她捋了捋头发说：“没有你，我刚刚就死了……”
叶之夏也没因为林远的举动生气，而是很认真的说道：“该我谢谢你，我看到板凳打过来时你是能躲开的，但是你没有躲……”
警察们到来的很快，了解完情况就迅速行动起来，动作雷厉风行。那个叫小张的年轻警察小心翼翼地过来，想查看叶之夏的伤势，叶之夏摇摇头，低声说：“不用了，和李叔说，我没事。”她扶着林远的胳膊，站首了些，但是口中都是咬黄毛流下的血，还有面颊的红肿。
“一会去医院打一只狂犬疫苗，谁知道那个混蛋的血有没有毒。”林远叮嘱完叶之夏就看向被吓得抓住自己另一只胳膊的沈木春。
“木春不用害怕，有哥哥我呢，哥哥一打三勇猛不。”
“你不要有事，我好怕？”沈木春是真的怕了。
此时的其他同学也走了过来，李峰结了账就要打车去医院，最后还是小张派车将他们送去了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