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现在的反应超出了谢泽熙的预料。
他没想到殿下会是这么个反应。
但他察觉到现在的走向脱离了自己原本的预期。
于是,他赶忙开口解释:“没有不合胃口。”
他可不想因为这个,让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印象变差。
“那是为什么?”林青青追问。
谢泽熙犹豫了一下,开口回答:“是……是家母说,我吃得太多,又没有个正经吃相。”
“殿下若是见了,恐怕会心生厌恶。”
林青青听后一愣。
竟然只是因为这个?
她实在是冤枉啊!
吃得多就吃得多,她怎么就“会心生厌恶”了呢?
她真的不是那种人。
“你常年在外征战,体力消耗大,又没有时间,吃得多些快些也正常。”林青青说:“我不会心生厌恶的。”
谢泽熙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当然。”林青青点了点头。
随后,她示意谢泽熙的小厮为他添饭。
“你吃便是。”林青青想了想,专门添了一句:“你再怎么吃,也吃不穷公主府。”
以她的财力,还不至于养不起。
别到时候说出去让旁人笑话,说她堂堂长公主,连饭都不让人吃饱。
今日谢泽熙为着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衣服,折腾了半天,体力消耗巨大。
他感觉比带兵打仗还要累人,更折磨精神。
所以一碗粥,他肯定是吃不饱的。
看着桌上的饭菜,他早就饿了。
只是顾及着自家母亲交代的那些,始终不敢动筷子。
如今得了林青青本人的话,心中更是跃跃欲试。
但还是不太放心:“殿下可要说到做到,不许心生厌烦。”
“我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心生厌烦的。”林青青承诺道。
这下谢泽熙才彻底放下心来,不等身旁的小厮布菜,主动拿起筷子,伸向自己早就瞄了半天的肉菜。
大快朵颐起来。
林青青看着,觉得谢母还是过于夸张了些。
谢泽熙虽然吃得急,饭量大。
但吃相还是可以的。
不吧唧嘴,不狼吞虎咽。
在急的同时尽量做到了充分咀嚼。
只是因为常年吃饭的习惯,不喜欢有人布菜。
毕竟在边塞,哪儿来的那么多下人,还有时间给你整这些?
有时间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不得不说,林青青觉得,面前的人倒是真的有点像狗狗。
当然,这里面没有贬义。
就像秦向明一样。
只不过秦向明更像那种性格温和,可爱活泼的小型犬。
又或者是萨摩耶。
但谢泽熙,就更像那种看起来就有攻击力,但在主人面前却也非常乖顺的大型犬。
在旁人的印象中,谢泽熙可能更像狼。
但在林青青的面前,他更像是没了爪牙的狼犬。
虽然体型庞大,但会主动摇尾讨好,不会伤人。
看着谢泽熙吃饭,林青青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因着事情多,堆积在一起,她这几日其实都没有什么心情用膳。
现如今倒是被谢泽熙带动了些胃口。
便也多吃了几口。
两人正吃着,一个侍女忽然端着一个酒壶走了进来。
“殿下,谢将军,这是谢老夫人派人送来的,说是自家酿的桂花酒。”侍女说完,将酒壶放下后得了林青青的意,便离开了。
谢母这个时候送酒过来?
林青青好奇询问:“你母亲为何要送酒?”
该不会是有那种功效,专门送过来,为了帮自家儿子一把的吧。
谢泽熙忙着吃,没空管什么侍女什么酒壶。
但听到她问,还是腾出空来回答:“我回去见他们之时,曾随口提了一句,出征时想带着家中酿的酒走。”
边境不比长安城,什么都有。
那里的酒大多都是烈酒,味道不怎么好。
他喝不太惯。
之前在边境时,就一首心心念念着自家酿的酒。
所以才会说。
只不过,他也不太清楚为何母亲要在这个时候,将酒送过来。
明明他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才要离开。
不过。
既然都送来了,他自然是要尝一口的。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母亲竟然连酒杯都准备好了。
还是他和长公主一人一个。
谢泽熙放下筷子,拿起酒壶,将两个酒杯分别倒满。
“殿下,我先干了!”谢泽熙说完,迫不及待地拿起其中一个酒杯。
一饮而尽。
这全程的动作都很快。
林青青压根来不及阻止。
听谢泽熙的话,她更加觉得这酒有问题。
恐怕真是加了什么东西的。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
她的手刚刚伸出去,酒己经进了对方的肚子了。
林青青原本想要说的话也被堵在了嘴边。
这个时候再说就己经晚了。
她干脆佯装不知,观察着谢泽熙的反应。
同时心中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万一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而且虽然谢泽熙喝了,但她没喝。
到时候要是她察觉到不对,就立马找人来帮忙。
也还有的救。
她看着谢泽熙干了以后就回到了座位。
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谢泽熙吃了两口,察觉到林青青的视线,主动询问:“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
问完后,看到一旁,发现对方的那个酒杯还未动,主动推荐。
“殿下,这酒真的不错,且不会上头,后劲小。”谢泽熙说:“自家人酿的,存放了许久,如今味道正合适。”
林青青看他意识清醒,没有半点异常,心中对于自己之前的猜测感到怀疑。
“我不喝酒。”林青青说完,问他:“你可有哪里觉得不对?”
她是真的不喜喝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才故意搪塞他。
只因年少时在宫中无依无靠,曾为了保护幼弟,被性格恶劣的宗亲子弟灌了许多酒。
留下了些阴影。
所以才不愿再碰酒。
最严重的时候,她连酒味都闻不得,闻到就会吐。
林溪登基后,一切宫宴都不备酒,更不许酒出现在宫中,其中就有她的原因。
不过现在好多了。
那些宗亲子弟她己经挨个找过算账,阴影也没那么严重了。
只是仍然不喜罢了。
谢泽熙看她拒绝,也没再追着推荐。
只是忽然多喝了几口粥。
“说来奇怪,方才还没觉得,可能是吃多了,现如今只觉得这屋内有些热。”谢泽熙说:“还有些渴。”
说完,他觉得粥不够解渴,又要去够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