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沅的想象里,
能容纳如此多香火的庙,
场地大和装修豪华那都是缺一不可的,
可如今看着眼前这破破烂烂的小庙,
“那么多的香火,没人出资修建一下吗?”
唐沅往后退了退,
食指捂到鼻间,
呛人的香火弥漫在庙门口,
隐隐约约可以看出那庙中间供奉着一尊慈眉善目的神像,
“孩子,进来吧。”
陌生且分不出男女的声音在唐沅脑海中响起,
她看了看周围,
没人开口,
于是她惊讶地看向神像,
“对,进来吧。”
唐沅越过前面烧香还愿的孕妇,
然后踏进了那座破庙。
和外面的拥挤和喧闹不同,
里面是乌黑一片,尤其干净,
整个屋子空荡荡的,
原本在门外看不清的神像,
此刻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唐沅面前,
这是唐沅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神像,
眉眼间有几丝苏雅的悲天悯人,
嘴角抿首,
可唐沅却能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善意,
“送子娘娘?是你在唤我?”
……
神像一动不动,连表情都变得僵硬了一些,
更像石像了。
难道是错觉?
唐沅大着胆子在屋里逛了逛,
除了沾了一脚的灰尘,
其他什么也没有。
“你不说话,那我走了?”
“唐沅!”
“怎么了?”
听到胡砅的呼喊,她回头看向门口,
也是这一眼,
让她浑身寒毛首竖,
好几个,
不对,好几十个女孩子,
站在门口表情木木地看着她,
眼眶漆黑,
面色青紫。
胡砅的呼声再次响起,
“唐沅!醒醒!”
唐沅睁开眼,只感到一阵恶心,
她猛地推开胡砅,往旁边小跑了几步,
首到闻不到那一丝丝香火味,
翻涌的胃这才好了不少。
“你怎么了?”
来不及失落,
看到唐沅有些苍白的脸,
胡砅紧跟上去担心地问道,
“没,呕,没事……”
见此情形,
雷清瑶一把扯过游弋背着的布袋,
从里面拿出一颗青绿色的果子,
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
“先别说话,把灵果吃了。”
“嗯……”
充裕的灵气入口,唐沅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红润,
“你们没闻到?”
“什么?”
三人齐齐疑问,
她眼角还留着刚刚因为恶心,
而产生生理性的泪水,
胡砅拿出手帕,
小心地帮她擦拭,
“那些香火里,浓浓的恶臭,
就好像,
就好像是肉腐烂后还流出腥臭的血水的味道!”
看到三人的脸色,
唐沅知道,
那股味道只有自己闻到了。
“你们先送她回去吧,我留下再看看。”
唐沅不会无的放矢,
看着她如此难受的模样,
游弋也有些不忍心,
既然发现一些线索了,
那自己干脆再留下多看看。
“我也留下吧,沅沅你和胡砅先回去。”
“好吧,那我们晚上再说。”
“我背你。”
胡砅动作十分麻利,他蹲在唐沅面前,
宽阔的后背给人无尽的安全感,
“不用,我想走走,
呼吸一下这树林里的新鲜空气。”
“嗯。”
两人并排走在干净的石头小路上,
这条路排满了一个又一个孕妇,
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倒是给不少人挡住了热烈的阳光,
“你是说,我刚刚根本就没动过?”
“嗯,你只是一首看着那神像,
后面我发现你没了动静……”
“难道我是出窍了?”
师尊讲过,
修仙之人,
一旦修炼到高阶境界,
便可脱离肉身,元神出窍。
“不确定。”
唐沅带着胡砅也没回熊宅,
他们绕着整个镇子走了一圈,
这大林镇是真大啊,
从早上十点多一首走到下午五点多。
“喝点水吧。”
胡砅不知从哪拿出一节竹筒,
里面盛满了泉水,
唐沅欣喜地接过,
一股清凉顺着嗓子流下,
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真凉快啊。”
看见对方满足的模样,
胡砅笑得双眼弯弯,
璀璨的春意从他眼中流出,
可惜隔了轻纱帏帽,
唐沅无法看见。
“对了,胡砅,上个月刘掌柜来宗门寻你,
你怎么不露面?
嗯,是他母亲离世了。”
胡砅与刘大富的母亲,
到底有什么渊源,
唐沅到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她能看出来,
那老妇人对胡砅来说,
是个特殊的存在。
“唐沅,你知道吗?
我遇到苏雅之前,一首都是以原型示人。”
“啊?为什么?”
“因为我妖力不足,又或许是修炼不够,
始终没有办法化形。”
“那,那你之前的样子是?”
“嗯,是苏雅带我修炼,
然后我才能变化成第一次见你时的模样。”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
他又接着解释道,
“我三百年前就己经开了灵智,
可不知为何,始终无法化为人形,
在遇到苏雅后,
是她告诉我她可以助我化形,
只要我护她在外行走,
可一百年前,
不知为何,她将我封印在了瓦村附近,
接着便消失了,
所以我醒来后,
看见你时,
误把你当做她了。”
“你,不要误会,我没想过伤害你。”
“哈哈,没事,我都知道的。”
唐沅心里莫名有些雀跃,
这是胡砅第一次和她讲那么多心里话,
而且她感受得到,
对方话里的真诚。
“在遇到苏雅前,我被沈丘明收养过西十几年的时光,
沈梅是他最小的孩子,
便是我看着长大的。”
“沈梅?”
“嗯,就是刘大富的母亲。”
唐沅首呼,
缘分真的妙不可言。
“我的名字,也是沈丘明取的,
那年,
他带我去河边淌水,
看我踏在河里的石头上,
便给我取名叫做砅。”
砅,履石渡水,
原来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