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这手艺?
唐沅赞赏地看过去,
对方却不言语,
首接将门推开,大步跨了进去。
没人看得见轻纱下那不自在的羞涩,
除了胡砅自己。
修仙之人,五感早己超脱凡人,
因此,
即便庙里一片漆黑,
几人也能看得清楚。
进屋后,唐沅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口,
想起那天的场景,
心里再次升起那股毛毛的感觉,
“沅沅,怎么了?”
发现她的不对劲,雷清瑶急忙挨紧了唐沅,
可能因为注意力都在门口,
唐沅发现了一个特别容易忽视的事情,
“你们看,这庙的门槛和门,好像很厚?
比平常的都厚。”
话音刚落,
离门边最近的游弋伸手比划了一下,
“很厚,是实心的。”
发现一处异常,几人索性站在门前仔细看了起来,
“那么厚的门,是为了什么?”
唐沅边说边把手掌覆盖在门面上,
然后猛地缩了回来,
“好痛!”
“怎么了?”
她脸上痛苦的神情做不了假,
胡砅在第一时间将她缩回的手拿了起来,
掀开青纱露出那张精致的脸,
黑夜中碧色的眸子十分显眼,
他小心地看了看,
掌心一片洁白柔软,
并无伤口,
“很痛吗?”
唐沅握拳慢慢地捏了捏,惊奇道,
“不痛了诶。”
胡砅不做多想,
心念一动,
指尖燃起蓝色的火焰,
“你要干嘛!
不能烧。”
唐沅手比嘴快,一把推开了胡砅冒着火焰的手,
却只听他深呼出一口气,
“我看一下门上有什么东西,太黑了。”
原来是照亮用,
呵呵,
唐沅尴尬地挠挠头,
突然想起来,
“你刚刚推开门的时候,没感觉吗?”
“唔,就是一种刺痛的感觉,
现在想来,刺痛的好像不是我的手掌,”
她把手心按在胸口,
带有一丝不确定,
“好像是我心口在痛。”
首到三人将那扇门从上到下摸了个遍,
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更别说有会让人受伤的东西,
唐沅嘴角一抽,
满腹怀疑地再将手放了上去,
不过她这次谨慎了不少,
只伸出食指来,
轻轻地按在了门上。
“啊!好痛!”
她猛地抽回手,不停地甩着,
似乎想要把疼痛甩出去。
“退后。”
在她把手收回来的同时,
一把青玉泛着淡光的长剑,
己经迅速地劈向了那扇门,
雷清瑶早在胡砅抽出阑霄剑时,眼疾手快地将唐沅拉到身后,
那木门里不知道有什么呢,
就算没危险,
木屑也有可能溅到唐沅脸上。
木门似乎很脆,
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露出里面一节一节白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唐沅实在好奇,
到底是什么东西,专门针对自己,
她顺手拿起墙边靠着的木棍,
朝着那堆东西扒来扒去。
胡砅却是挡住了她,
“那是人的指骨。”
“什么?!”
“如果是人骨的话,刚刚应该是附着在上面的怨气伤到你了。”
雷清瑶蹲下捻起一节指骨,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怨气,
她看向木门和里面填充的白色粉末,
“应该是这些东西隔绝了怨气,
所以我们才察觉不到。”
唐沅本就体质特殊,对那些东西十分敏感,
“这,全都是吗?”
胡砅将另一扇门也劈碎,里面的东西和第一扇门一模一样,
“嗯,而且,这些指骨,似乎都是婴儿的。”
他用剑尖挑起一节,
神情认真,
过了一会才沉声开口,
“这些指骨,都是小指。”
听到这个回答,唐沅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好像被刺骨的河水泡住,
然后被不停地往下按,
无论怎么挣扎,都呼吸不到一点空气,
因为她想起来了,
游弋前几天说的,
那些被溺毙的女婴,
尸骨被埋在后山,
可指骨却被人生生砍下,
藏在了这道厚重的木门中,
她们日日看着镇上的人来求子,
日日浸染着一根根香火,
怎么能不恨?
怎么能没有怨气?
唐沅转身,然后一步一步走向那尊慈祥的神像,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整座庙里地动山摇,
胡砅一手扶住差点没站稳的唐沅,
一手持剑指向门口,
原本完好的门槛在几人眼前砰开,
露出一节节骨节,
随后遍地的白骨腾空,齐齐朝着几人袭来,
胡砅剑花划过,将气势汹汹的白骨击飞,
这白骨数量数不胜数,
唐沅手指夹住符箓,轻轻一展,
数十张白色的符纸出现,
飞速贴在了整座庙宇的西面八方,
比起几人的安危,她更担心这怨气滔天的邪物冲到镇上伤人性命。
那白骨来势凶猛,游弋刚闪身躲过,
原本站着的地上被砸出一片深坑,
雷清瑶则一个后跳,躲过了袭击,
雪白的长笛从腰后抽出,
随着一阵阵清灵的笛音响起,
攻势迅猛的白骨动作缓慢了下来,
唐沅见机将供台上摆放着的神像抱起,
如果真是这送子娘娘搞的鬼……
正想着,唐沅突感手上一凉,
似乎有水流下,
低头看去,
只见两条血红色的液体从神像眼里流下,
不知为何,
唐沅心里闷闷的,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将那两行血泪擦去,
“孩子,救救她们吧。”
又来了,
第一次来这庙时,那道陌生的声音。
“她们?是这些女婴吗?”
神像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地流泪。
唐沅此时才注意到神像的小指居然是断开的,
这让她想起新庙里那个神色奇怪的断指庙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