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又问“可是我看这些商人给码头管事交的钱可远不止这么些,你们为何不自己干?”
那汉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先是惶恐的西周看了一下,确认无人注意到这里后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小声警告道
“小少爷这话可说不得啊,会有大麻烦的”
李相夷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也压低声音小声问“会有什么麻烦,麻烦大哥你给我讲讲呗?”
看那男子一脸抗拒,李相夷又往他手里塞了半两银子。
摸到银子,男子手一抖,忙不迭的塞进嘴里咬了一口,确认是真的后才将银子牢牢攥在手心,拉着李相夷往偏僻地方走。
等确认没人了他才小声解释“码头是铁浮会的地盘,管事每个月都要给铁浮会交银子,那才是大头啊,之前也有愣头青夜里偷着接私活,被发现后当场就打死在码头上了”
李相夷神色严肃起来“这么草菅人命没人管吗?”
那汉子叹了口气“尸体首接扔到了江里,死无对证的事情,再说了铁浮会给上面都打点过了,家属要是敢来闹事,官差首接抓人,关几天就都老实了”
刚下山就遇到这种事,李相夷拔剑就走,少师雪白的剑身折射出凛然的寒意。
那汉子一惊,一把抱住李相夷大腿哀求道“少爷,不是,大侠!大侠使不得啊!大侠我错了,您当我刚刚就是在放屁,我什么都没说,您千万别冲动!”
这人抱得太紧,李相夷裤衩子差点给他拽下来,他赶紧回身去抠他的手
“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那几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汉子闻言只是抱得更紧了,半个身子都贴李相夷腿上了
“大侠没有用的,铁浮会上面是联海帮,就算你真的收拾掉了这波人,联海帮不会放过这块肥肉的,他们只会继续派新的人来管理,现在的管事己经很好了,不拖欠工资还可以日结,只要不接私活没有危险的”
李相夷看了一眼这汉子背后的凹槽,因为常年抗箱子,他的脊背上己经烙出了深深地压痕。
李相夷为他们不平“你们辛辛苦苦干活,连温饱都勉强,大头却给那些不劳而获的人赚了去了,这公平吗?”
那汉子却一脸的习以为常,仿佛这世道本该如此
“这世上哪儿有公平的事?有人生来就穿金戴银,而我们这些下三滥的人,能混口饭吃就心满意足了,要怪只能怪我们没本事,没能投个好胎呢?”
李相夷拗不过这汉子,只能把少师插回剑鞘,那汉子才松开了他。
离开码头后李相夷越想越气,明明发现了不平的事,怎可置之不理?
李相夷心道“我倒要看看,这里面究竟谁是吸血的蛀虫?”
有了计划的李相夷又绕回了码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等那管事下班后跟着他一路尾随找到了他家。
等到夜深人静,李相夷潜入了书房,点燃火折子开始翻找账本。
账本倒是不难找,这点小机关李相夷轻松打开,但箱子里厚厚的账册看的李相夷头昏眼花。
好在哈莉在魔法部历练了两年,对账册研究出一套专门的算法,赶在在天亮前发现了里面的玄机。
“相夷你看,这里面其实是两套账册。按照这第一份账册的账面来看,码头的收入六成给了联海帮,铁浮会拿了两成,人工等成本占两成。而这第二套账册,上交联海帮的只占到了三成,人工也只有一成,剩下六成都被铁浮会拿走了”
想来这管事应该是铁浮会的人,帮着铁浮会作假账欺上瞒下。
李相夷握着账册陷入沉思,如果只是想处理掉这个管事甚至铁浮会,只要把这两套账册上交给联海帮,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这样就好了吗?
晚饭时李相夷就在食肆打听过了,这联海帮几乎可以说控制了整个大熙的水运,帮众上千人不说,帮主蒋大肥的一个女儿还送进了宗政宰相家,听说还挺受宠。
李相夷不畏权势也不怕对方人多势众,如果杀人能解决问题,他可以握着少师拼尽最后一滴血。
可没了铁浮会也还会有铜浮会、锡浮会,如果一棵大树从根子上就烂了,他再怎么修剪枝叶也救不活这棵树。
李相夷有心砍了那棵烂树,但又担心依附大树而生的万千生灵遭殃,他将苦恼说给哈莉听,有些拿不定主意。
谁说李相夷独裁?他明明心肠柔软又心思细腻!
虽然时机不对,但哈莉又给李莲花记了一笔,恶意抹黑相夷宝宝,就算是李莲花,也该罚!
哈莉听得出来李相夷己经有了主意,他只是有些不确认自己做不做得到,哈莉温声道
“做你想做的吧相夷,你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强大,你会成长成一棵新的大树,庇护更多的人”
李相夷抿嘴笑了,哈莉总是这么信任他。
哈莉见李相夷拿着账本就要去找那管事,提醒道“戴个面具再去啊!小心他们事后打击报复!”
己经走到书房门口的李相夷回头,傲然一笑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何必行那小人做派,我不怕报复,有本事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