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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玄驻足，眉头紧锁，犹豫了一瞬，转身与云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二人一个朝院内回房，一个去院墙翻墙，清晨的阳光洒下，将二人的身影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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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
谢知玄刚一回房，就有丫鬟前来禀报，说是老夫人传唤。
他理了理衣袖，快步向老夫人院子走去。
老夫人面色阴沉地坐在正堂，见他进来便呵斥道：“你这几日总是夜半不归家，成何体统，别忘记你自个的身份，你的妻子，外面那些个莺莺燕燕再好，也要顾念你的妻子。”
谢知玄垂首，遮住眼中的寒芒，语气恭敬道：“祖母，孙儿明白。”
老夫人冷哼一声，“今儿十五，按照家规，必须留宿正妻房内，你可知？”
“孙儿醒的，若无旁事，孙儿要去处理公事了，”谢知玄话毕，不等老夫人说话，就转身出去了。
气的老夫人摔了手里的佛珠，“跟他那贱人娘一副德行，上不台面。。。”
屋内的丫鬟仆役，头垂的更低了。
*
天色大亮，谢知玄提步前往澜园的方向，打算先陪母亲吃个早膳。
三七忍不住提醒一句：“主子，少夫人那边？”
“怎么？你是改投别的主子了？”
三七怎能听不出来谢知玄的不满？
他连忙立身拱手请罪：“主子，是属下多嘴，请您责罚。”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就去郊外养马吧。”
谢知玄轻飘飘地抛下这一句话，大步流星地朝澜园走去。
三七不敢耽搁，紧随其后，不敢再多言一句。
‘看来近日伺候地都需要小心些，主子心情不太好啊！！想必是在小院吃瘪了。’
谢知玄来到澜园之时，潘氏刚刚用完早膳，正在丫鬟的伺候下漱口擦嘴。
母亲看到他来，面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展颜笑着问：“玄儿，用过早膳没？”
“还没，”他缓了声调，轻声询问：“母亲，可愿收留无处可去的人？”
潘氏笑骂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只要你想来，随时都可以过来，这些吃食有些凉了，我再让小厨房给你做些新的。”
“不必了，这些就很好了，母亲这里的吃食，最合我心意。”
谢知玄拦下潘氏，自顾自坐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优雅地吃了起来。
潘氏也没坚持，她冲下人甩了一下手，后者会意，鱼贯退出房间，只余下她们母子二人。
一个帮忙夹菜，一个吃的欢实，一时气氛融洽。
饭毕，谢知玄放下碗筷，用帕子轻轻擦拭嘴角，斟酌着该如何跟她开口。
潘氏看着儿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问道：“玄儿，可是发生了何事？母亲可不是普通闺阁女子，若有难处，你尽管告知，母亲也可帮你参详一二。”
谢知玄手上动作一顿，随后缓缓说道：“母亲，孩儿只是厌烦府中的一些规矩罢了。”
潘氏叹了口气，“玄儿，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咱们也不好违逆，那少夫人也是个可怜的，你莫要太过为难于她。”
“母亲如何得知孩儿是因为此事忧愁？”
“从你进府后被那老夫人叫去，就能猜到，她叫你过去何事了。”
“是不是苏氏又跑您这嚼舌根了？”虽是问句，但谢知玄的语气满是笃定。
自从成亲后，苏羽兮不知道用了何种手段，竟然可以哄得祖母和母亲二人都对她赞赏有加，不得不承认，苏家女颇有些手段在的。
“昨日羽兮是过来了，只是送来京城的一些时兴首饰，并未提关于你的任何事，你切勿多疑。”
谢知玄无言，他也知自已这无端揣测妻子，非君子所为。
且苏羽兮自从入门之后，不管是打理府内中馈还是伺候公婆、体恤下人等等，都是挑不出任何的错漏。
他即使再不满意，也不得不夸她不愧是大家嫡女。
可这几年每次她来母亲或者祖母房内后，他都会得到一些训斥，每次问她们，都说苏羽兮并未提及任何。
这巧合次数多了，又让他怎能不怀疑？
老夫人那边也就罢了，不过是庶祖母，挂着辈分资历大罢了，可就连他母亲也这么讲，就不得不让人多想。
该知道的基本也了解过了，他向外望了望天色，还有好多庶务要去处理，不能再耽搁，遂起身朝潘氏行了一礼。
“母亲，不打扰您装扮，孩儿先去忙了。”
“去吧，”潘氏自是知晓家族产业和庶务之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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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玄出了澜园后，真的就只是去了书房，处理事务，再未出房门。
而苏羽兮，满怀期待的在房内等着他过来，早膳冷了热，热了冷，直至无法再热，她才面色平静地独自用膳。
秋桑自幼跟着她，见自家娇宠的姑娘如此强颜欢笑，如何不心疼，有些抱怨地小声嘟囔：“姑爷真是的，就算是不过来，哪怕派人来通知您一声，也做不到吗？”
“住口，秋桑，我记得跟你讲过，不可议论家主，是想找打吗？”
苏羽兮微微用力将粥放下，白瓷碗内的瓷勺发出清脆的声响，敲地秋桑心头一阵。
她连忙跪下：“奴婢记着了，这就出去领罚。”
话毕，没听到头顶之人的回话，轻轻呼了一口气，慢慢退出房间，自去领罚。
苏羽兮也没了继续进食的胃口，示意下人撤下餐食，莲步轻起，款款行至塌上，望着窗外微风拂过枝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心情跌至低谷。
朱唇轻启：“难道犯了的错，哪怕做的再多，也还是不能弥补吗？五年了，你的心为何还是捂不热？”
声音轻的似乎是风的低喃......
*
书房内的谢知玄，埋头于书案前，手中笔锋不停，仿佛唯有忙碌才能让他忘却家中之事。
与下面的掌柜和账房等人处理好事务之后，天已黑透。
三七在身旁，帮着整理好案纸后，见谢知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试探性地开口：“主子，少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已在外候了半个时辰，不知？”
谢知玄眉头微锁，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让她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