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晁踱步到蓝忘机身边,用脚尖极其轻佻地、刻意地踢了踢他那条明显折断的右腿。
“唔……”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蓝忘机紧咬的齿关中逸出,他身体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但头颅却倔强地昂着,冰冷的视线如利刃般刺向温晁。
“看见没?”
温晁俯下身,声音不大,却如同毒蛇吐信,清晰地传遍死寂的演武场,“这就是不识抬举的下场!姑苏蓝氏,呵,什么百年清誉,什么端方雅正,在我岐山温氏面前,都是狗屁!”
他猛地首起身,环视全场,声音陡然转为雷霆般的咆哮:“都给我听好了!从踏入不夜天这一刻起,你们就得守我温氏的规矩!第一条,所有佩剑、法器,统统给我交出来!”
命令如同巨石砸入水面,短暂的死寂后,人群瞬间炸开。
惊呼、质疑、愤怒的低吼交织成一片。佩剑对于修士,如同半身性命。
缴剑,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和彻底的压制。
“凭什么?”一个性子刚烈的别家弟子忍不住抱怨出声。
“凭什么?”
温晁狞笑,手中炎阳烈焰鞭猛地甩出,在空中炸开一声刺耳的爆响,赤红的灵力如毒蛇缠绕鞭身,“就凭这里是岐山!就凭我温晁说的话,就是规矩!不想和他一样,”鞭梢首指地上气息微弱的蓝忘机,“就乖乖照做。”
温氏护卫如狼似虎地扑入人群,粗暴地开始收缴佩剑。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屈辱的怒骂与推搡声此起彼伏。
江澄死死握着三毒剑柄,手背青筋暴起,在护卫凶悍的目光逼视下,最终还是咬着牙,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将佩剑递了出去。
混乱中,唯有金子轩傲然挺立。
当一名温氏护卫走到他面前,伸手欲取他腰间华光流转的岁华剑时,金子轩猛地抬手格开,力道之大,将那护卫推得一个趔趄。
“放肆!”
金子轩的声音带着金氏继承人特有的矜贵与怒意,响彻全场,“我兰陵金氏子弟的佩剑,岂容尔等宵小染指。”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
所有温氏护卫的目光瞬间如刀般刺向金子轩。温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无比阴鸷危险,握着鞭子的手缓缓抬起,赤红的灵力在鞭梢凝聚,发出滋滋的灼响。场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杀机弥漫。
“公子息怒!”一个清脆又带着惶恐的女声急切响起。
只见金子轩身后一名容貌清秀的金氏女弟子绵绵,连忙上前。
“温公子神威盖世,气度恢弘。我家公子绝非有意冒犯。只是岁华剑乃金氏宗主亲赐,意义非凡,公子一时情急护剑心切,绝非对温氏不敬。求温公子大人大量,看在金氏与温氏世代交好的份上,饶恕我家公子无心之失。”
她语速极快,句句看似求饶,实则将金子轩的行为归为护剑心切,更将温晁捧到了神威盖世、不屑计较的高度。
温晁的鞭子停在半空,阴鸷的目光在绵绵那张写满惊惶与仰慕的脸上停顿片刻。
显然绵绵的这段话极大地取悦了他暴戾的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