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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的效率高得惊人。
官方函件发出一周后，一个由德国卫生部副部长带队，汇集了顶尖生物学家、医学专家和医疗企业巨头的代表团，就己经抵达了京城。
接待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陈国强头上。
李副部长和赵主任作为陪同，一个心里打着小算盘，另一个则憋着一股劲儿。
“国强，这帮德国佬，严谨是出了名的。我估计他们这次来，明面上是交流，实际上是想把咱们的技术翻个底朝天。你可得把核心的东西看住了，别让他们三言两语就给掏了去！”
赵主任私下里叮嘱陈国强，护犊子的心态表露无遗。
“没错！”李副部长在一旁帮腔，“咱们可以跟他们合作，但不能当冤大头！技术授权费，临床数据分享，人员培训费……这些都得明码标价，亲兄弟明算账！想白拿咱们辛辛苦苦搞出来的成果，门儿都没有！”
看着两位大佬一个像防贼，一个像准备卖货的架势，陈国强哭笑不得。
“李部长，赵主任，放宽心。人家大老远跑来，肯定不是来占小便宜的。”
他心里清楚，德国人这次来，绝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基因编辑技术。
当一个传统强国，放下身段，主动向一个新兴力量寻求合作时，背后必然有更深层次的战略考量。
会议室里，气氛严谨而正式。
德国代表团团长，那位叫克劳斯的中年男人，一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
“陈先生，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德国政府和人民，对您和您的团队在基因治疗领域取得的革命性突破，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克劳斯开口，就是一顶高帽。
“我们这次来，是带着最大的诚意，希望能与中方就‘普罗米修斯计划’展开深度合作。我们拥有世界顶级的制药工业和临床试验体系，相信我们的合作，将能极大地加速这项伟大技术的普及，造福全人类。”
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李副部长在一旁听得首点头，心里盘算着这“深度合作”能折算成多少马克。
陈国强笑了笑，不接对方的话茬，反而抛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克劳斯先生，您来京城的路上，感觉交通怎么样？”
克劳斯愣了一下，没想到陈国强会问这个。
他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
“很……很通畅。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我听说，北京也是一个拥有千万级人口的超级都市。”
“那是因为，您现在感受到的，是我们‘智慧民生’工程的一部分成果。”
陈国强按了一下遥控器，身后的屏幕上，出现了京城实时交通的动态数据流，那无数条蓝色的、绿色的线条，像城市的血脉，平稳而有序地流动着。
“我们用‘盘古’人工智能系统，接管了城市的交通大脑。它能实时预测未来一小时内每一个路口的拥堵情况，提前优化信号灯配时，为特种车辆规划出生命通道。这套系统，让北京高峰期的平均通勤时间，缩短了百分之十五。”
克劳斯和他的代表团成员们，眼睛都看首了。
他们是来谈医疗的，怎么突然跳到了智慧城市？
“陈先生，这……这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克劳斯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试图把话题拉回来。
“但我们今天更关心的，还是……”
“克劳斯先生，您觉得，是治好一个病人的病痛更重要，还是让一千万市民每天都能早点回家吃晚饭更重要？”
陈国强再次打断了他，笑容里带着一丝深意。
“我的答案是，它们同样重要。”
“‘普罗米修斯’，是我们‘智慧民生’这个大棋盘上，医疗领域的一颗子。而您看到的交通大脑，是城市管理的一颗子。我们还有智慧教育，用VR技术让山里的孩子和城里的孩子同上一堂课；我们还有智慧农业，用卫星和大数据告诉农民，什么时候该浇水，什么时候该施肥。”
“我们所做的一切，无论是上天，还是入地，无论是改变基因，还是改变交通。最终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让我们的人民，过上更好的日子。这，就是我们的‘科技向善’。”
陈国强的话，像一扇窗，为这些远道而来的德国人，推开了一个他们从未想象过的，关于科技与国家发展的全新图景。
他们原以为，中国只是在某个单点技术上取得了突破。
现在他们才发现，对方是在下一盘大棋。
一盘以“人”为核心，以整个国家为棋盘的，宏大到令人敬畏的棋。
克劳斯沉默了。
他看着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数据，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中国男人。
他终于明白，自己这次来，可能真的找对人了。
美国人推销他们的技术，总是包装在“自由市场”和“商业利润”的糖衣里。
而中国人，却在讲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故事。
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些理想主义，但该死的，很有吸引力。
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正在努力摆脱美国控制，寻求“战略自主”的欧洲人来说。
“陈先生，”克劳斯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多了一丝郑重，“您刚才提到的那套‘盘古’系统……非常有意思。我听说，你们正在泰国的曼谷，做一个类似的项目？”
陈国强心里微微一笑。
鱼儿，上钩了。
“是的。曼谷的交通拥堵闻名世界，他们称之为‘上帝都解决不了的难题’。我们下个星期，将为这个难题，给出一个‘中国方案’。”
他看着克劳斯，发出了邀请。
“不知道贵代表团，有没有兴趣，亲眼去见证一下？”
克劳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我们，非常荣幸！”
李副部长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彻底搞不明白了。
这怎么谈着基因技术，就要组团去泰国看红绿灯了？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