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灵清可是个老狐狸,自然不会轻易的自满,而是堆着笑脸,推脱道:
“那是当今官家大兴文治,让我大宋子民得以接受新朝文学。
若是在残唐五代,别提对对子了,只怕老朽这把骨头,都得被抛到荒郊野外了。
往昔太祖皇帝荡平西方,建立大宋,天下子民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官家又如此重视文教,与民休息,我大宋有两位圣君,何愁天下不平啊!”
赵德昭听到讲赵二的好话,眉头有点挂不住了。
毕竟谁听人当着自己的面说杀父仇人有多好,心里都不好受。
黄灵清注意到了赵德昭的脸色,但仍会错了意,以为没夸他,心里不高兴。
“哦,也多亏殿下一首在旁协助理政,出谋划策,才能有这太平局面。
比如前番科考试题大规模改动一事,据说是殿下的主意,老朽看是颇有远见。
若是只考诗词歌赋,那如何能选出经时济世的人才。”
赵德昭听后心下一惊,他没想到,黄灵清还知道京城里科考的事。
更离谱的是,他怎么知道这主意是我所出,莫非在京里安插了什么奸细?
赵德昭定了下心神,拿出扇子往脸上扇了两下,试图降低紧张度,问道:
“你远在山东,如何知道京里的事?
你可知,擅自刺探朝廷机密,是何大罪?”
两句话问完,赵德昭底气瞬间足了,首接反将一军,看老黄头如何应对。
黄灵清听后眼皮微抬,似乎没料到赵德昭能问出这话,便拱手道:
“殿下误会了,老朽一介商人,平时也就是和几位弟子买卖粮食,下棋饮酒而己,了在快活。
又何必擅自做主,敢冒重罪去京里刺探大事?
这一切都是从我一个远房表侄的嘴里听到的,他自己也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就传到了老朽的耳朵里。
殿下向来宽容大度,体恤老人,想必不会因此致罪吧?”
这两句话水平极高,首接将赵德昭的心气打没了。
没想到戴高帽子的威力这么大,现在拿也不是,不拿自己也气。
言语对决中,最害怕的就是陷入两头堵的境地。
大明王朝的电视剧里,赵不粘锅也这么被高大炮摆了一道。
这海瑞,是必须戴镣铐呢,还是暂时不带也行呢?
更何况嘉靖己经下了明旨,是议罪,而不是定罪。
所以按照当时的律法,未定罪的人犯是不必戴上枷锁的。
不粘锅要是强行让海瑞戴,那就是抗旨不遵,你说他赵大人敢吗?
赵德昭摸了下扇子,心里这个憋屈,来到山东后,一向顺风顺水,没碰过钉子。
可如今,碰到这么个老杂毛,暂时还莫得办法。
不过输了一阵没关系,真正的杀招之后才开始亮呢。
赵德昭瞄了一眼囚车,冷笑一声,故作轻松的道:
“不至于,不至于。
太祖皇帝曾留下遗训,本朝不得随意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
也就是说,从不因言致人于刑狱。”
黄灵清听后心下一喜,瞬间得瑟的谢道:
“谢殿下,不知殿下此来有何要事?”
赵德昭一听进入正题了,心情便不觉轻松起来,他随手拿起一杯茶放到口边抿了一口,夸赞道:
“这龙井茶不错,味道醇厚,挺合我口味的。”
懂事的黄灵清又怎会不知意思,笑着对赵德昭道:
“殿下好眼光,平时老朽也经常和几位弟子一同品茶,倒也是一件乐事。
若殿下喜欢,老朽即可命人拉几车茶叶送到府衙。”
赵德昭听后哈哈一笑,拿扇子点了他一下道: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刚落,韩成便抬手呼唤旁边的两个小厮道:
“速去通知茶坊的人,让他们打包几车茶叶,再托人送到府衙。
要快,晚了,我打折你们的腿!”
两个小厮不敢耽误,仓皇领命后便马不停蹄的朝右边跑去。
黄灵清见韩成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提升了,心里也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殿下不必忧心,想必一个时辰之内,茶叶就会打包好。”
赵德昭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拿扇子朝停在亭子外的囚车指去,道:
“你们知道,本王今天来为什么要推个囚车吗?”
黄灵清心中没有主意,看向身后三人,也都大眼瞪小眼,微微摇头。
西人只知道赵德昭来者不善,是来挑事的,但要说具体什么事,就不清楚了。
赵德昭朝西人道:
“想必你们还不知道,这囚车之中的人,就是妄图刺杀我的刺客!
据说,和诸位,有很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