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游牧民族的出现也是有规律的,遵循先来后到的法则。
匈奴去了,突厥来,突厥去了,契丹来,契丹去了,后边乱七八糟的来。
好在这时候西夏还没有立国,要不然面临的压力会更大。
赵德昭深知防患于未然的道理,必须要把西夏扼杀在摇篮里,才能永绝后患。
蛮夷狼子野心,亡我大宋之心不死啊!
“要不要立刻禀报给官家,重新出道考题,推迟一日再考?”
赵普对完考题,面色深沉,他此时真是忧虑极了。
毕竟这个事只要东窗事发,第一个被问责的就是他这个主考官!
楚昭辅听后瞟了赵普一眼,嘴角微翘,似乎心里又有了什么主意,开口道:
“不可,科举取士乃是国朝的大事,岂能随意更改?
如此随便,岂不是让官家失信于天下吗?
而且也会凉了万千士子之心呐!
下官以为不妥。”
赵普深叹一口气后,便默默抬头看向赵德昭,楚昭辅的眼神也看向了赵德昭。
被两人直视的感觉真不好受,关键是自已还没什么好主意。
瞒下这件事有风险,直接上报也不一定就能全身而退,两难呐!
赵德昭眉头紧锁,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心里便有个主意:拖!
没错,就是拖!
只要这个事没发现,那就有缓缓的时间,可以趁这个时间抓紧想好对策。
哪怕被发现了,也早已想好了应付的说辞,临时也不会惊慌失措。
赵德昭闭眼轻轻点了点头,仿佛下定了决心,便睁眼道:
“我同意主考官的意见,这个事暂且瞒下。
只要官家不问,便不说。”
赵普听后连连点头,很赞同赵德昭的意见。
而楚昭辅听后虽然面露不满,却也只能压下火气不愿的点头。
“好,就按武功郡王说的办。
王爷,官家特别交代,把左边的一处耳房分给您暂且住着。
明日科考是大事,来迟了就不好了。”
赵德昭心里清楚,赵二这是打个巴掌给枣吃。
先前那次两人狼狈为奸,本想害死自已,却没成功,故而又装起了好人。
哼,我且放着他,有朝一日自然会让他尝到他该尝的苦果!
“那两位相公住哪里?”
别小瞧这一句安慰话,有时候给人的好印象就是一句句好话积累起来的。
最起码告诉别人,我心里想着您。
赵德昭此时主打一个谁也不得罪,团结一切力量成就大事才是根本。
楚昭辅嘴巴微张,本想说些什么,但赵普抢先道:
“我二人只需在此对付一下即可,不劳殿下费心了。”
赵德昭听后微微点头,随后便将目光移到买来的考题上,但很快又看向两人道:
“这买来的考题可否由在下收着?”
赵普很干脆的点头,没有意见,楚昭辅微微抬手似乎想拿但还是放下了。
得到赵普的肯定后,赵德昭便将考题收到了衣袖里,向二人拱手罢便出门而去。
宋代的贡院考试称为省试,基本是连考三天。
每天分别考一部分科目,考完先将卷子收到誊抄的地方交人誊录。
说白了就是让人照着抄一遍,主要是为了防止徇私舞弊,毕竟有些考官是认识学生笔迹的。
还有糊名制,将写名字的地方遮盖住,一直到放榜时候才可打开。
不得不说,宋代的科考相比唐代公平性增加了不少。
“唉,难道我得在这待三天,浪费三天的时间,阿西!”
赵德昭闷闷不乐的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左边的耳房。
宋朝的房子多是小巧精致的类型,占地不大,形制没有唐朝那么华丽。
但五脏俱全,各种房间都能涵盖进去,自给自足。
赵德昭推开门后,便看到一处圆桌,其上摆着一个插着梅花枝的花瓶。
而且进门还能闻到一股清香的气味,想必是熏炉的作用。
正面是客厅,右面便是休息的床铺,总体来看算是可以。
赵德昭看着床铺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累。
赵德昭只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这种痛感促使他不由自主的走向床铺沉沉睡去。
“吾儿,可是你吗?”
赵德昭迷糊之中突然来到了一处宫殿,正在茫然中抬起头看,只见招牌上赫然写着“万岁殿”三个大字。
“万岁殿,我不是已经在贡院睡着了吗,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莫非是黑白无常,可我还没死啊!
而且刚才好像还有个声音在呼唤我,听着难道是在屋里?”
“吾儿,你可在外面?”
赵德昭这次算是听清了,不觉火冒三丈。
“你管谁叫儿子呢,敢占我的便宜?!
收拾不了赵二我还收拾不了你吗?”
赵德昭怒气冲冲的登上台阶,猛地推开大门,大喊道:
“我是你……
啊!”
赵德昭推门而入,只见前方站着高大魁梧的男人,挽着发髻,相貌粗俗。
一瞬间赵德昭脑子里想到了那幅图。
“难道……你是赵匡胤?”
没错,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大宋开国皇帝,宋太祖赵匡胤!
此时的赵匡胤一双龙目正死死的盯着他,刚才那句话赵匡胤好像没听见,只道:
“吾儿,来,坐下!
为父有些话要对你说。”
赵德昭当即意识到自已刚才说的话有多么无礼,惭愧的撩袍下跪道歉道:
“孩儿无礼,竟敢直呼父亲名讳!”
赵匡胤听后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指着他旁边的席子道:
“没什么要紧,快过来。”
赵德昭见到赵匡胤仿佛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父亲。
小时候父亲陪伴他的时间很少,留给他的话只有那句“我很快就会回来”。
哪知,这一句话一等就是一年,只有每次春节时候才能见他一面。
如今也是,赵德昭看到赵匡胤后也很激动,就像是看到了自已的父亲一样。
毕竟自已穿越这么久,也早已接受了自已的身份,我是赵匡胤的儿子!
“这,莫非是在梦中?”
赵德昭喃喃自语的走了过去,缓缓坐下,烛光下赵匡胤的面容映照着一半亮一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