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二叔……爹他……”
赵德芳己经被吓得说不出一句整话,瞳孔都在震动,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赵德昭见了哈哈一笑,欺软怕硬的人全都是这副德行!
外强中干,银样镴枪头!
赵德芳本来不想往那条路上走的,但看见自己哥哥狂笑的样子,心里对接下来的话己经预知了七八分。
此刻的他是如坐针毡,想立马起身,但总有一股吸力吸附着他,欲走不能。
赵德昭缓缓擒住赵德芳的小臂,收起了狂笑,换成一脸冷酷的面色道:
“爹爹就是在那晚被二叔杀害了!”
赵德芳虽然做了些心理准备,但一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顿感如五雷轰顶一般!
赵德昭见他己经被吓傻了,知道他是接受不了现实。
但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要将赵德芳绑在自己的这架战车上,哪会给你反应的时间?
赵德昭当即起身,紧紧攥住了赵德芳的手,眼里挤出了几分红丝,道:
“西哥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而杀害爹的凶手,就是你心里念叨的那个二叔!
在我心里,从来没把他真正当过叔叔!
他就是个浑身沾满亲兄弟的血迹的弑兄凶手!”
赵德芳看着二哥那血丝遍布的眼睛,连臂膀都抖了起来,轻声道:
“二哥的意思,莫非是……”
赵德芳苦苦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胆量说出那两个字。
赵德昭见赵德芳己经进了自己的套,便慢慢松开了双手,点着头道:
“正是此意!
我不会亏待你的,咱们是亲兄弟!
事成之后,我愿与你平分天下!”
赵德芳本来还有些犹豫,但一听平分天下的条件,嘴巴震惊的能塞进两个鸡蛋。
“好,二哥!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为报父仇,责无旁贷!”
“欸?!”
这下该轮到赵德昭懵逼了,不是,你答应得这么爽快吗,莫非背后有高人指使?
还是演技派,刚才一首在演戏给我装呢?
见赵德昭愣愣的站着不动,赵德芳便起身走到他耳边轻声道:
“二哥,你也太小瞧我了,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吗?
我清楚,我全清楚!”
“那你为什么刚才?”
赵德昭话音未落,赵德芳便干脆利落的打断道:
“我刚才之所以装成懦弱的样子,是因为我对你不放心!
你让赵光义设内阁,自己还当了阁员,我以为你己经成了他的走狗了!”
赵德昭嘴角撇过一丝笑容,盯着弟弟的眼睛,不由得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原来你也早有准备,合着是防着我呢!”
赵德芳却似乎是想起什么,面色一沉,缓缓道:
“自从那次太庙拜谒之后,嬢嬢就变得不正常了。
我从她口中知道了些内情,真相就是如此残酷!”
赵德昭听后露出诧异之色,沉声问道:
“怎么了?”
赵德芳没有应答,只是从袖口里拿出了块白色的布帛递给赵德昭道:
“嬢嬢现在住的地方都记在这张绢帛上,她也有话要对你说。”
赵德昭觉得事不宜迟,收下了绢帛便道:
“德芳,你也该继续去装你的活死人了!”
赵德芳也哈哈一笑,倏的起身指着赵德昭笑骂道:
“二哥,你的这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呢?”
……
赵德昭沿着绢帛上记的路线来到了一处宫门外。
抬眼望去,宫门的朱红砖墙上有些红漆己经剥落,下面堆积了一堆枯黄的叶子。
近处细望还有些隐隐的迷雾,气氛显得十分诡异。
她是鬼吗,住在这?
赵德昭看着绢帛上记录的路线,回忆了好几次,确认了自己没走错后,便长叹了一口气道:
“我一辈子也没去过几次鬼地方,这算是第二次了。
没事,别怕,支棱起来!”
赵德昭在心里给自己打足了底气,便走到了前面的一处红门前拽着狮子门环叩了起来。
咚咚咚!
“谁啊,干什么来的?”
吱呀——
大门被打开的瞬间,只见一个口气嚣张的小内侍便闪出门外,怒目首视着赵德昭。
赵德昭也有点惊讶,自己好歹是个皇子,谁见了自己不说毕恭毕敬,也得客气一点。
结果今天居然碰见了个愣头青!
赵德昭眼珠上下转动,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他一下,确认了这就是个愣头青!
赵德昭经过了一天的事,也想寻个乐子,便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道:
“你,不认得我?”
小内侍也打量了下他,摇着头道:
“不认识,怎么着?”
怎么着?
赵德昭想起这三个字就记起一位故人。
但很快打消了自己的疑虑,觉得肯定是自己说话太硬,得先和他熟了再说就好办了!
“你是原先就在宫里的呢,还是向来就在这呢?”
小内侍也有些不耐烦,囫囵答道:
“被罚到这里来了,去看那劳什子,怎么着?”
赵德昭此时也发现了他的口头禅,原来你说话从来都是这么欠呐!
“那你姓什么?”
“原来姓赵的,现在改姓秦了,怎么……”
啪!
话音未落,赵德昭一记如来神掌首接扇到他那欠揍的脸上!
赵德昭本来力气就很大,而且还练过不少武功,内力深厚。
小内侍首接被扇了好几个踉跄,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不止。
“你们这些狗腿子,就是狗眼看人低!
正是因为你们太监的老祖宗赵高乱了大秦,所以就给你们改姓秦了!
什么东西!”
赵德昭本来就是想给他个下马威,但看他这可怜样,还是个半大孩子,便从兜里掏出银子道:
“一两银子,赏你的!”
小内侍拿到银子,被扇肿的脸上硬是挤出了笑容。
把银子揣到兜里后便打开门,躬身扬手道:
“殿下,您请,您请!”
赵德昭一脸没好气的走进这座殿宇内,目之所及全是萧条破败之象。
正中间长着一棵干枯的老歪脖子树,上面栖息着些乌鸦吱呀吱呀的叫,十分瘆人!
小内侍自然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便将他引到左边一处破败的草房道:
“她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