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松涛苑的窗棂,洒在桌上残羹剩饭间。
程潇潇正惬意地准备伸个懒腰,这时,认亲的传唤声打破了这份慵懒。
“世子夫人!老夫人通知去宁安堂认亲。”
……
程潇潇听闻,利落地起身,边往身上披衣服边打趣道:
“来了!看来祖孙俩亲香够了”
她转头看向半夏,眼睛亮晶晶的,“走着,半夏,咱们的礼物都准备齐了吗?”
这个认亲,她也得给各长辈小辈,送点小礼物,略表心意。
什么自个做的手帕,鞋什么的,主打一个让婆家看到自已的巧才艺。
但是这玩意,程潇潇是没有的。
……
半夏忙不迭地点头:“带着呢小姐!这府里也没多少小辈。人口少,清静得很!”
程潇潇笑了笑,
“也是,跟承恩伯府那种自家兄弟姐妹都认不全的热闹劲儿可不一样。”
“这定国公府,统共就定国公老太君、定国公景永年、国公夫人郑氏,还有俩儿子景皓和景逸。”
“再加上新娶的两位夫人,满打满算,才七口人。”
“还真是世家的清静之地。””
程潇潇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暗自庆幸,
虽说自已女红糟糕、唱曲儿难听,好在从承恩伯府拿了些鞋垫,还有老六程静静给的帕子能充数,好歹在这认亲之事上不至于两手空空,失了礼数。
……
程潇潇理了理衣衫,深吸一口气,抬步迈向门口,半夏紧紧跟在其后。
出了门,阳光洒在庭院的青石小径上,程潇潇身姿轻盈,衣袂随风微微飘动。
自已这是第二次来到定国公府,第一次是做客,第二次就变成半个主子了。
同样的景色,落到眼睛里,也有很大的不同。
……
她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定国公府的一草一木虽透着精致,却也散发着陌生的气息。
嫁人了呀!嗐!
……
半夏则亦步亦趋,眼睛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时不时小声提醒程潇潇脚下的路。
“小姐,这儿有个小坎儿,您小心着。”
两人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穿过一座雕梁画栋的回廊。
再往前走,前方出现一片繁花盛开的花园,花香阵阵扑鼻而来。
程潇潇停下脚步,微微眯眼,
“这花园可真美,若是能常常在此处闲坐,倒也惬意。”
半夏在旁轻声催促:“小姐,咱们可别误了时辰,老夫人还在宁安堂等着呢。”
程潇潇笑着说,
“我知道,我们不要第一个,也不要最后一个。”
“凡事中庸即好!”
……
转过几个弯,宁安堂那宏伟的建筑映入眼帘。
程潇潇站在堂前,抬头望着那威严的匾额,微微一笑,
……
此时,阳光早已越过屋檐,日上三竿。
宁安堂内,老太君手中佛珠快速翻转,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仿佛是老太君内心喜悦与激动的节奏。
她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透着欢快,
“这可真是老天保佑,府里终于又有盼头了。”
原来,老太君刚与太医详谈过,太医那谨慎的话语里还是透露出了希望:
像世子这种偏瘫之症,若是换了老人确实难以恢复,可世子年轻力壮,身体底子好,只要假以时日,坚持锻炼,虽不能再如从前那般上阵杀敌威风凛凛,但恢复正常生活,延续子嗣还是大有可为。
老太君想着,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有小娃娃逗弄的温馨场景,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这府里啊,太久没有孩童的欢声笑语了,冷清得让人心慌,不过好在,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
“来了!老太君!”夏嬷嬷在后面轻声提点了一句。老太君这才回过神来。
只见定国公身姿挺拔,定国公夫人仪态端庄,嘴角带着一丝浅笑;景逸和程菲菲并肩同行,景逸神色不羁,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程菲菲则小鸟依人般紧紧靠着他,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心思。这一家子热热闹闹、整整齐齐地一同迈进了堂屋。
而另一边,程潇潇的身影略显单薄,她独自一人带着丫鬟婆子倒也自在。
这个新媳妇儿各处都好,就是有一点,太坦然了,跟景皓那冷硬的性子碰到一起,怕是一天也没一句话吧?
……
“开始吧!潇潇,你先来吧!”
老太君见定国公与定国公夫人皆已端庄就座,便提高了声调吩咐道,眼神顺势投向程潇潇,带着几分审视与期待。
定国公夫人却微微一摆手,手中那绘着蝶恋花的团扇轻轻晃动,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娘!人还没到齐呢!还是等等吧!”
那语气虽轻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持。
老太君听闻此言,不由得一愣,脸上的皱纹因疑惑而微微聚拢,眼神里满是不解:“还有谁?”
定国公夫人缓缓靠近老太君,手中团扇半掩着嘴,压低声音却又故意让旁人能听到几分:“景瑶也算景家人吧?”
说罢,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
“你们通知她干什么?她一个苦瓜瓢子。”
老太君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些许不悦,手不自觉地轻轻拍了拍座椅扶手。
定国公夫人却不慌不忙,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假意的嗔怪:
“娘!您看您说的,那也是府里的人,不能什么都捂着盖着。那两个孩子是不是得有一个身份了?”
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在老太君与定国公脸上来回游移,观察着他们的神色变化。
……
太夫人的手紧紧攥着拐杖,原本规律轻点地面的拐杖瞬间不动了,
“你们这时候说这个干什么?”太夫人口气中带着责备,死死盯着定国公夫人,
“陈王府换人了?你们不知道吗?难不成我们还要跟小陈王作对吗?”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拐杖在地上重重地顿了一下。
定国公夫人却向前一步,微微扬起脸,眼中满是真诚,那真情实意仿佛要溢出来一般,急切地说道:
“娘!总不能让人这么不明不白地活着吧?我们已经让人把她请来了,马上就到。”
“你们……”老夫人看着定国公夫人,张了张嘴,却只无奈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