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告辞离去。
偌大的高台之上,如今只剩下了沈渔与顾南舟面对而立。
顾南舟先前就怀疑沈渔可能身体有恙,不然面对自已出手,不会眼睁睁看着弟子帮忙抵挡。
于是他略微靠近了几步,装作要开口说话,而后突然之间!猛地探出右手!
“咻!”
速度快到沈渔无法反应,眼看一个黑影即将落到自已的头上。
沈渔心头大骇!欲哭无泪,“呜呜呜,果然是要灭口吗!”
但很快,眯着眼的沈渔就发现,顾南舟的手掌停留在了自已的额头前,而后那只带着暖意的大手轻轻覆盖了上去。
温暖柔和的灵力瞬间涌入沈渔体内,令得沈渔一阵诧异。
他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顾南舟,有些不解。
顾南舟用灵力检查了一会儿,慢慢收回手,狐疑地看着沈渔。
“小鱼儿,你最近可是受过伤?”
沈渔心头一紧,暗道:“呵,岂止是受过伤,直接就是死了好吧。”
但明面上自然不能这么说。
“没有啊,师兄何出此问?”沈渔努力保持着平静。
顾南舟皱了皱眉,没再继续问。
他方才从沈渔体内感受到了一股十分怪异的寒气,其中生气、死气交织缠绕,就像是重伤之人一般,但沈渔的身躯之内又没有半点损伤。
怪了......
再度打量了下沈渔,顾南舟猜测,或许是玄阴之体在进化吧。
他也不是很了解沈渔这种体质,只是听他名义上的师父,也就是已故的老宗主说过。
沈渔的玄阴之体一旦度过劫难,便能再度进化,获得更强的修炼天赋。
念及此,顾南舟不再纠结,只要他的小鱼儿人没事就行。
顾南舟单独留下沈渔,就是想给沈渔交代一下画卿的事,毕竟日后沈渔就是画卿的师父了,很多事情是需要知道的,
“小鱼儿啊,我留你是为了画卿的事。”
沈渔暗道:“果然还是为画卿这孩子来的,师兄不会要给我讲他的那种事吧!我我我!我不想听啊!”
沈渔有点慌,但顾南舟还是开了口。
“小鱼儿,画卿那孩子的身世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就尽量不要外传。”
“嗯嗯。”沈渔捣蒜般点头。
“这孩子命苦啊...说起来也跟我有些渊源,怪我当年年少轻狂,对自已的本事又太过自信,这才种下了这个因。”
本事?!
自信?!
这些字眼刺激得沈渔瞳孔颤动,表面上点头应声,心头却是狂喊:
“什么本事啊?!我不想秒懂啊!”
顾南舟自顾自地继续讲着:“以后这孩子在你门下我倒是不担心了,还希望你能替为兄好好照顾她。”
沈渔大惊!这怎么像给孩子找后妈似的?
啊呸!我才不是什么后妈呢!
“你在听吗?”
“啊?哦!在听,在听的。”沈渔慌忙回应。
“真的?”顾南舟眯眼。
“真的啊...”
沈渔有些心虚,赶忙转移话题道:
“哦!对了,画卿这孩子名字还挺好听的,是怎么来的啊?”
顾南舟怔了怔,微微一叹道:“唉...这名字是他父亲松少卿,取自已的名与恋人的姓而得。”
“恋人的姓?”
沈渔一愣,脱口而出道:“师兄你不是姓顾吗?”
顾南舟:???
沈渔: ̄□ ̄||
静。
死一般的静。
沈渔当即意识到自已说漏了嘴,瞬间瞳孔急缩!
顾南舟也是眉头紧促,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了沈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随即顾南舟少见的脸色一红,喝道:
“你想什么呢?!你莫不是以为那个抛弃画卿父女的家伙是...是我?”
沈渔退后几步,紧紧咬着下唇,一副质疑样。
顾南舟被沈渔这副样子气笑了,“哈?你怎么回事儿?松少卿是男子,与我一样的男子!我是那种人吗?”
“额...难说。”沈渔别过头,支吾道。
顾南舟心头一梗,差点憋出瘀血。
见得此状,沈渔有些动摇了,问道:
“那你怎么这么关心画卿?又说是你当年犯下大错什么的。”
顾南舟重重一叹,没好气地解释道:
“画卿的诞生,的确是我犯下的错误。”
“但不是与松少卿有那等关系,而是造就了画卿这孩子的那枚生子丹,是我所炼。”
“且是我炼丹生涯至今为止,唯一炼成的一颗。”
“啊!这...这样啊...”沈渔有些遗憾地叹道。
“不是!你那副大失所望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顾南舟板着脸问道。
沈渔立时挤出笑意,“没什么没什么,师兄你继续说画卿的事。”
顾南舟带着气敲了下沈渔的头,直敲得沈渔抱头眯眼才罢休。
他继续说道:
“生子丹其实是修仙界的禁丹,因为它相当于是逆天而行,违背纲常的。”
“非父精母血诞生之子,必然先天不足,难以存活,以往有过记载的由生子丹催生出的孩子,基本在襁褓阶段就会早夭,像画卿这般活到成年者更是闻所未闻。”
“所以为了杜绝这类有伤天和之事再发生,整个修仙界的炼丹师在传承之时都会严告弟子,不许炼制生子丹。”
沈渔不解道:“那你为何还练呢?”
顾南舟盯着沈渔,幽幽一叹,“为你啊。”
“为!为我?”
沈渔立时后背一凉,再度想到了一些本子剧情。
这让他赶忙将手背在身后,牢牢捂住了屁股。
顾师兄不会是想让我...让我...生...
“打住!停止你脑子里的奇怪想法!”
眼看沈渔的神情越来越不对,顾南舟及时打断并解释道:
“你还记得三十年前,你曾经昏迷过一个月吗?”
沈渔翻越记忆,“嗯,有这回事。”
前身的记忆里记载着,在三十年前,自已的玄阴之体第一次爆发。
当时自已全身爆血,痛得昏死过去,一个月之后才醒。
醒过来时,守在他床边的正是顾南舟。
顾南舟那时告诉他说,已经为他找到合适的输血之人,所以才成功救活了他。
但后来前身因为全身心都在为着突破金丹而努力,所以那件事的很多细节都没有多问,包括是谁给他输的血。
想到这里,沈渔脑中倏地闪过一道电光!
“师兄!难道那个给我输血之人是...”
“没错,正是画卿之父,松少卿。”